古圣超听了周化良解释,觉得他们读书人太过迂腐,开导道:“不去考取功名,做个小本生意或是回乡种地不成吗,总比在宗门里打打杀杀提心吊胆要强上百倍。”

 周化良听后冷笑一声,嘲讽道:“你们只知道苟且偷生,甘愿为了五斗米折腰,我们一介草民已经退无可退,为何不想办法改天换命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呢。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命薄似纸应有不屈之心,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以命相搏也不枉此生。”

 盯着古圣超因为惊愕而瞪大的双眸,周化良眼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他反诘道:“你说呢?”

 古圣超原本打算开导他,被他这么一说,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完全让他的言语震慑住。

 周化良瞧出古圣超的震惊,慢悠悠道:“我们加入天庆帮虽然朝不保夕,未来总有许多盼头,有无数种希望和可能。如果只是醉生梦死浑浑噩噩过一生,活着如同死去一样,那还不如搏一搏,最起码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不用看别人脸色。人生苦短,为什么不活的轰轰烈烈呢?”

 秀才就是秀才,短短几句话就让古圣超无话可说,哑口无言。

 看着古圣超无从开口辩驳,周化良更是肆意妄为起来:“我看兄台你身手不错,倒不如加入我们天庆帮,有了我的引荐,保证让你得偿所愿。我们天庆帮本来就是要让全天下的劳苦大众普天同庆,专为穷人打抱不平,免受豪绅的欺压。帮助了别人,提升了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听到这里,古圣超终于找到他言语里漏洞,不屑地笑道:“好一个普天同庆,我们只是想吃顿饭喝点酒,你们就火烧了酒楼企图将我们一网打尽。”

 他指着身后庄录焘同乡,质询道:“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和你们无冤无仇,凭什么要加害他们。还有那个酒楼,多少人靠着它养家糊口,你们一把火烧掉,让人家多年的心血化为乌有,还有没有良心。难道你们的普天同庆就是用损害别人的方式来让自己受益吗,若是如此,不要也罢。”

 古圣超说话铿锵有力,周化良却是摇了摇头,不紧不慢道:“兄台此言差矣,你不是他们,怎知他们是在悲伤。那些你认为的可怜人,何尝不是在自我渡劫,为自己的心灵进行净化。”

 “一派胡言。”古圣超手握宝剑,径直斩向周化良的脖颈。

 原本以为他会害怕而躲闪,却不料他若无其事一动不动,就那样直勾勾盯着古圣超,好像眼前一切与他无关。

 “你不怕死?”古圣超纳罕。

 周化良如实道:“我也是凡人,其实怕得要死。”

 “那为何不躲?”古圣超追问。

 周化良淡淡笑了一下道:“既然躲不过,为何要躲,就像这世间万物,本来就是善恶不分,美丑难辨,你若是始终囿于自己那小小的方寸之间,怎知背后一切的因果。”

 他望着古圣超,见他迟迟下不去手,索性挺着脖子送上去:“你若是杀了我就能获取你想要得到的东西,我甘愿引颈就戮。”

 古圣超见他不畏死,反倒下不去手,退后两步放过他。

 “你走吧,我不会为难你的。”古圣超垂下宝剑,感到从未有过的疲惫。

 “多谢!”周化良朝古圣超拱手致谢,扬长而去。

 “等等。”有人高声叫道。

 他们转身观瞧,水玲珑已经完全恢复,手里握了宝剑杀气腾腾走来。

 “这位,这位姑娘有何贵,贵干?”周化良故作镇定,实则吓得心惊肉跳,说话也有些不利落。

 水玲珑冷哼一声:“你休要花言巧语,我从云上城一路赶来,在多个天庆帮集会中看到过你,必定是罪大恶极之人,这就杀了你为民除害。”

 听闻水玲珑所言,古圣超猛然灵机一动,拦下杀过来的水玲珑道:“慢着,此人所言不虚,不能杀他。”

 “天庆帮最擅长蛊惑人心,你莫要上了他们的当。”水玲珑以为古圣超听信了周化良的话,万分焦急。

 古圣超背对着周化良,朝水玲珑快速眨了眨眼,趁她错愕间挺剑就刺。

 剑刃从水玲珑腋下穿过。

 站在古圣超身后,就像是他一剑洞穿了水玲珑胸膛。

 水玲珑没有料到古圣超会突然发起袭击,不经意间“啊”了一声,见宝剑擦身而过,声音戛然而止,睁大了眼眸不解地盯着他。

 “你,你要做什么?”水玲珑震惊道。

 古圣超狞笑着,声音足够让身后的周化良清楚听到。他朝水玲珑夸张地挤眉弄眼,希望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图。

 事发突然,水玲珑根本就没有领悟古圣超的想法,但是看到他怪异表情,知道是在给身后的周化良表演。

 反正是演戏,干脆做得真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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