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七杀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床上的被褥又破又旧,打着补丁,洗得发白,依稀看得出印的是喜庆的牡丹花。

 蚊帐也很旧了,原先应该是米白色的,现在成了淡黄色。

 但旧归旧,一点都不脏,还隐约闻得到皂角的香气。

 由此可见,原身周立秋是个勤快且爱干净的人。

 七杀正想着这是周立秋人生的什么阶段,就听“咯吱”一声,房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

 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端着个青色大瓷碗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里。

 看到她醒着,小姑娘大喜过望,“妈妈,你醒了?”

 七杀:“嗯。”

 小姑娘:“妈妈,你喝点水。”

 七杀接过来,喝了一口,水是热的,还有点甜。

 小姑娘趴到她耳边悄声道:“妈妈,奶奶忘记锁橱柜的门,我给你放了一大勺白砂糖!很甜吧?”

 七杀:“嗯,很甜,你也喝。”

 说着把水递给小姑娘,小姑娘连连摇头,“我不喝,妈妈喝。”

 七杀:“你要是不喝,我就生气了!”

 小姑娘一点儿也不怕,捂着嘴笑道:“妈妈才不会生我的气呢!”

 001双手叉腰,喝道:“兀那幼崽,你知不知道,躺在你面前的七杀道君,乃是天道征服者、末日救世者、邪恶终结者、弱小拯救者!你竟然不怕,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宿主大人,削她!”

 七杀:“什么乱七八糟的,闭嘴!”

 不喝就不喝吧,加了点白砂糖的热水而已,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也想起来了,这是七五年,周立秋27岁,嫁到李家7年,生了一女一儿。

 眼前的小姑娘,就是周立秋的女儿李大丫,今年5岁,没有起大名,一直大丫大丫的叫着。

 她还有个儿子,今年3岁,大名也没起,小名李狗蛋。

 七杀:“你弟呢?”

 狗蛋二字,实在不雅,她有点叫不出口。还有大丫,也透着股随意。

 不行,今天她就要给姐弟俩起大名。

 李大丫:“奶奶背着去地里了。”

 停顿一下,担心地道:“妈妈,你还疼吗?”

 七杀微笑道:“不疼了。”

 李大丫这才松了口气,眼泪却在眼睛里打转,“妈妈,我害怕!小姑是坏人,奶奶是坏人,爸爸也是坏人!他们打你,呜呜呜!”

 七杀摸摸她的头,“放心吧,以后,他们再也不会打妈妈了。大丫,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ωωw..net

 李大丫还不懂得名字的好坏,叫什么都无所谓,但听到妈妈要给自己取名字还是很开心,擦一擦脸上的泪水,笑道:“好呀好呀!”

 七杀想了想,道:“李朝阳,怎么样?”

 001大力吐槽:“宿主大人,你是真不会取名字啊,这一刻你敢说你不是想起了朝阳群众?”

 七杀发誓:“不是,绝对不是!”

 她只是从半开的窗户里看到了西下的夕阳。叫夕阳不太好,晦气,就改叫朝阳。

 朝阳,寓意着初升的太阳,叫起来朗朗上口,多好。

 李大丫很捧场,拍手笑道:“好听,比小姑的名字还好听!”

 七杀又道:“你弟叫李朝晖,好不好?”

 李大丫自然不会说不好,高兴了一阵,又忐忑不安地道:“妈妈,快下工了,你起得来做饭吗?”

 她只会烧火,还不会做饭。

 七杀:“妈妈起得来,但妈妈不想做饭。”

 李大丫紧张地道:“奶奶会骂你的。”

 七杀:“妈妈不怕,你也不要怕。”

 眼下正是秋收,各个生产队都忙着收稻谷、麦子,村里最出名的懒汉,也不敢在这时候偷懒。

 周立秋之所以能闲在家里躺在床上,是因为她被丈夫李卫国打了。

 还不是简单的打一巴掌或踹一脚,而是用镰刀背砸在头上,直接砸晕了。

 见她晕过去,李卫国也有点慌,想送去公社卫生所。

 但婆婆王翠红说多大点事儿,睡一觉就能好。如果不好,就是她的命。

 上什么卫生所,不要钱的吗?

 于是一家人把周立秋抬到床上,让大丫看着,就都去上工了。

 对了,上工的人里不包括李玉兰,她这时候正在上初中,从来没挣过工分,怕周立秋死在家里,跑去找同学玩。

 活着的周立秋她不怕,死了的她怕,因为她害怕死人。

 李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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