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晓娟看到自家男人被打,心疼他的情绪战胜了对七杀的恐惧,嚎叫着去撕扯着七杀。

 长年累月的被虐中,左晓娟已经彻底被洗脑,或者说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陈富强就是她的神。说句并不过分的话,儿子陈大龙在她心里的份量,都没有陈富强那么重。

 但七杀并不感动于她的情深,一脚将左晓娟送去跟陈富强作伴。

 陈富强大叫:“死老婆子你想压死我,还不起开去叫人!去叫大虎、大业、大山!”

 这三个都是陈大龙的堂兄弟,家里有事相互搭手。

 陈大龙忍着痛叫道:“不能去!”

 刚才他为什么不去医院,还不是为了要面子!要是让堂兄弟们知道他连自己媳妇都收拾不下来,以后不用混了,出门抬不起头来。

 陈富强和他思维差不多,也很快考虑到了这一点。在他的角度,儿子打不下来媳妇,他做老子的同样没脸。一咬牙,就地一滚去抱七杀的双腿,百忙之中还喝骂左晓娟:“你是个死人吗?不晓得帮着点!”

 可他们这等凡夫俗子,再来成千上万也不能对七杀构成威胁。她又打了一会儿,感到天色不早了,这才罢手让左晓娟去摆饭。

 什么?你没来得及做?没事,村里有小饭馆,拿上私房钱快去买。今天算是便宜你了,下次可不许这样。家里什么都有,不能这么白花钱,回来就把私房钱全部上交。

 上交给谁?当然是我。

 左晓娟喊起来:“你凭啥要我的私房钱?”

 当初她逼刘素芬交出私房钱时是怎么说的?

 “你年纪还小,要钱没用。娘给你收着,有事再来找我要。”

 然而刘素芬一分也没要出来。这些私房钱,都是她辛苦挣来的。陈家做蔬菜生意,收村里的菜卖到城里冷库,自家也种,种菜的主力就是刘素芬,但卖菜钱与她无关,陈富强说土地是家里的,供她吃喝就不错了。

 可居家过日子哪能没钱呢?手上没钱,心里没胆,很多事情连想都不敢想,人就越来越懦弱了。

 左晓娟防她像防贼,家里一包盐都是自己去买,绝不给她用钱的机会,以免落下一块两块的找头。

 无奈之下,刘素芬只好开了一小块荒地,种菜卖给陈大龙。这事儿上陈大龙不为难她,给的价钱挺公道,反正钱没用在外人身上。

 但左晓娟知道后,逼着她交钱,不交就哭闹。刘素芬怕引来陈大龙的打骂,不敢不给,只是每次留上十几块,给孩子们买点小零嘴。

 七杀原样奉还:“你年纪大了,要钱没用。我给你收着,有事再来找我要。”

 左晓娟还在那里准备撒泼,看到七杀冰冷的眼神,立马闭上嘴跑出去买菜了。

 陈富强还叫着:“老婆子,在外面别瞎说!”现在他和儿子一样怕家丑外扬。

 打媳妇不算家丑,被媳妇打才算。

 七杀懒得理会他们各种心思,“滚出去。”

 陈家的大钱,其实全是陈富强管着。但七杀没让他交出存折,因为那是他的命。

 七杀不是怕他死,是觉得如果报复得太快了,对不起刘素芬所受的苦。慢慢来,她有的是时间。

 他们是怎么一步步摧毁刘素芬的,她就怎么一步步摧毁他们。

 晚饭时饭桌上很安静,除了七杀哄小星星和小月亮的声音,没有别人说话。往日可不是这样,陈富强和陈大龙最爱在吃饭时吹嘘自己在外面有多厉害,左晓娟和刘素芬得捧场,不捧场他们就不高兴。

 那时刘素芬就常在心里嘲讽,真正的厉害不是应该外人说吗?自卖自夸算什么?可笑!

 别的小孩吃饭时最淘人,大人得追在后面喂。小星星和小月亮却乖得令人心疼,自己端着小碗规规矩矩,七杀给什么吃什么,绝不敢自己去夹菜,更不敢掉饭在桌上。可以想象平日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

 其实小星星曾经受过一阵宠爱,毕竟是男孩。但等发现他不对劲之后,陈家人对他就只有嫌弃。小月亮更不用说,也不只是陈家,整个村子里就没几家不重男轻女。

 吃完饭,七杀看向陈富强和陈大龙:“明天你俩起早点,先去菜地除草,再去收菜。”

 又看向左晓娟:“家里好好拾掇拾掇,你看都乱成什么样子了!鸡呀猪的明天你喂好,衣服也给洗了。”

 左晓娟脱口而出:“活儿都我们干了,你做什么呢?”

 七杀厉声道:“我刘素芬嫁到你家是当长工的?”

 刘素芬比长工还惨,长工至少还有工资,她就有早晚两顿饭,多吃口肉还要受左晓娟的白眼。

 左晓娟吓了一跳,怕儿媳妇又暴起打人,连忙道:“我干我干,你别急,千万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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