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阳县虽明文公告不接收灾民,但周围几个县,唯有这里还成点样子,因而大批灾民聚集不散。

 钟有根和钟定田一说要雇人,便有灾民呼喊着围拢过来。

 不一会儿,就招到了三十五个看着相对健康的男女。

 没被选中的灾民心生不忿,拉着钟家叔侄说理。

 要不是方勇和军士们在一旁持刀威慑,叔侄俩不一定走得了。

 领着这些人回家,刚好赶上晚饭。

 方勇也带上五名军士跟他们回钟家庄。

 他哪敢让苗修单独外宿?

 这位县太爷要是出事,辛将军非砍了他的头不可。

 谁能想到,威风八面的辛将军竟然畏妻如虎!

 而辛夫人,则是苗修的亲姨母,对他视如己出,极为疼爱。

 如此牢固的裙带关系,方勇自问开罪不起。

 因此当苗修吃惊地问他为何回来时,他一拱手,皮笑肉不笑地道:“保护大人,是标下的职责。”

 又装!

 你不知道我会回来?哼,你知道得很清楚。

 苗修瞪他几眼,转身对七杀歉然道:“老太太,麻烦多添几双筷子,待回县衙,我便让人补这两日的吃用。”

 要是寻常年景,到百姓家吃顿饭不算什么。

 到谁家吃饭,是给谁家面子。

 可现在是灾年,他一个人也就罢了,还有方勇和五个手下,得吃钟家好多粮。

 方勇比他还穷,也没钱付这账。

 001:“哼,说得好听,你补得起吗?”

 李香儿做的白面馍馍,它闻着都香。

 七杀:“大人此言,真叫老身惭愧。您和军爷这样的贵客,钟家请都请不来,只恐招待不周。粗茶淡饭,不嫌弃就好。”

 苗修讪笑,“不嫌弃,不嫌弃。”

 他有种感觉,钟老太太似乎已经看穿了他想吃白饭的心思。

 再装,就有点过了。

 饭菜端上桌,芋头排骨、白面馍馍、山药糙米粥,量都很足,他吃了个肚儿圆。

 同时他还注意到,钟家另蒸了几锅杂面馍,熬了两锅野菜汤。

 三十五名雇工每人能分到一个馍一碗汤,这在眼下简直就是珍馐佳肴,都吃得不抬头。

 钟家还告诉他们不许抢别人的,谁抢,谁就走。

 苗修暗暗点头,老太太有章程。

 现在就看明天了。

 晚上,钟家给他们安排了房间,雇工则睡在宅子外的草棚里。

 这种天气,也不会冷,只是蚊虫多了点。

 但没一个人叫苦,都觉得自己撞了大运。

 钟有根、钟有福等人心中忐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县太爷要是不在,明日能否找到暗河是钟家的事儿。

 可如今县太爷就在这儿盯着,要是找不到,老娘会不会被责罚?

 祖宗保佑一定要找到啊!

 钟有根甚至还起来向着小洼子村的方向磕了几个头。

 次日,一群人簇拥着七杀向天马山出发。

 离得近,约莫半个时辰就到了。

 苗修亲自扶七杀上山,他倒要看看,这暗河是怎么找的!

 七杀没让他等太久,左看看,右看看,还蹲下去敲了敲地面,然后指了五个地方让大家挖。

 “若有暗河,必在这五处当中。若五处皆无,今日便白跑一趟了。”

 苗修:“老太太选这五处,有何玄机?”

 七杀:“并无玄机。老身的外祖,曾跟老身讲过山势地理。这种样式的山,暗河会经过那几处。”

 解释不清了,还是推到外祖身上吧。

 苗修连叹数声。

 这等奇人,自己无缘得见,可惜啊!

 钟家几兄弟领着雇工开挖,没一会儿,钟有粮叫道:“下面有山洞,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钟定田爱看热闹,探着头看,不慎一脚踏空,掉进了刚挖出来的洞口里。

 “定田!”

 “田郎啊!”

 众人惊慌呼喊,七杀一边跟着大家慌,一边用出一丝灵力,护着钟定田平安落地。

 但众人不知道,依然慌乱。

 钟有粮几乎快哭了,趴在地上大叫,“田郎,田郎!你咋样?有没有受伤?”

 如果不是两位兄长死命拉着,他早跳进去了。

 自从媳妇去世,儿子就是他的命。

 洞里影影绰绰传来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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