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黄楼憋着一口气险些骂出来,陈长生再问他的时候,燕黄楼索性就不说话了,闭着嘴什么也不说。

 陈长生道:“无碍的,人嘛总是有些不可提及的往事,陈某不问便是了。”

 燕黄楼道:“你这话说的我以前做过什么不要脸的事似的。”

 “你敢说没有?”

 “没!有!”

 “往往人在语气加重的时候都是说的假话。”

 “我是被你气的。”

 “陈某不信。”

 “人你娘!你良心在哪?年纪轻轻的欺负我这个七旬老人!有没有天理了。”

 陈长生骇了一声道:“这才没说两句呢,陈某以前认识一个话痨,改日介绍给你认识。”

 燕黄楼不再接话了,他摇着头,心想着这人兴许是有什么病。

 不对,是肯定有病!

 但凡是个正常人不会讲出这样的话。

 陈长生道:“玩笑话罢了,陈某其实是想问问关于你那义父的事。”

 “你问这个干嘛?”燕黄楼眨眼道。

 “好奇不行吗?”

 燕黄楼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头次来的时候,我不都跟你说了吗?”

 “那时你说的是禹王。”

 陈长生敲了敲桌子,看着燕黄楼的眸子道:“但陈某想听的,是竹兰先生。”

 燕黄楼眨眼道:“竹兰先生?”

 陈长生盯着他的眸子,见燕黄楼眼中皆是不解,好似真的不知道这四个字代表的是谁。

 “你不知?”

 “知道什么?”燕黄楼古怪的看着他,说道:“你这都是问的什么有的没的,竹兰先生又是哪个?”

 陈长生的手放在茶杯上,他盯着燕黄楼的眸子看了良久。

 燕黄楼被他盯的有些发毛,说道:“看着我作甚?”

 陈长生收回了目光,他抿了一口茶水。

 放下茶杯。

 在那短暂的沉默过后,陈长生道了一句。

 “陈某信了。”

 说罢他便站起身来,摆手道了一句:“去寻个住处,晚些再来。”

 燕黄楼没有接话,他坐在那桌前望着那青衫先生离去。

 他一路瞧着陈长生走远。

 直至陈长生的身影消失,燕黄楼才摇头道了一句:“怪的很。”

 随即他便收拾起了桌上的茶碗来。

 ……

 而在陈长生走后,茶摊不远处的街边忽的窜出了一道人影,紧跟着陈长生的步伐追了过去。

 欧阳风一路躲藏,借着人流与小巷跟在了陈长生的身后。

 他低着头,始终一语不发。

 瞧着那青衫之人走进了一家唱戏勾栏里,他随即也跟了进去。

 勾栏里的戏曲声连绵不断。

 台上的戏子咿呀的唱着,而在那台下则是矗立着许多人,前排的坐着喝茶品曲到了后面就是站着凑热闹的。

 这戏曲勾栏其实赚不到几个钱,一来是靠着茶水生意,二来就是靠着赏钱,但若是碰到一位舍得出手的老爷一日的赏钱就够戏班子一年的花销。

 陈长生寻到了前面的空座坐了下来。

 伙计上前看茶,陈长生只是摆手道:“上一盘香豆就是了,不用茶。”

 “好嘞。”

 伙计这便去将香豆端了上来。

 陈长生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台上的戏子,时不时往嘴里丢上几颗香豆。

 欧阳风悄声来到了陈长生的后方,但亦是藏在了人群之中,不敢露头。

 他见那陈长生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香豆,欧阳风这时候才想起自己什么东西都还没吃,不由得有些饿了。

 正当他愣神之际,背对着他的青衫先生忽的道了一句。

 “饿了就抓一把吃。”

 欧阳风愣了一下,他迟疑了一下,随即走上前在陈长生身旁的空座上坐了下来。

 “你一直都知道我跟着?”欧阳风问道。

 说着他就伸手去抓了一把香豆。

 陈长生转头看去,见那盘中香豆只剩下了几颗,他眨眼道:“你抓完了,我吃什么?”

 又是个不客气的。

 欧阳风轻咳了一声,随即又放回去了大半。

 陈长生道:“隔着老远就瞧着你鬼鬼祟祟的。”

 欧阳风道:“我一直都盯着你,从未见你回头。”

 “陈某背后也有眼睛。”陈长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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