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的伙计倒是很有眼力见,陈长生坐下之后立马就上前询问,得了答复之后就给陈长生上了茶水。

 张老头想了一下时日,说道:“陈先生似乎比往年来的早了几日。”

 陈长生听到这话脸上竟是不自觉的浮现出了笑意,问道:“是吗?”

 张老头点头道:“早了半月有余。”

 陈长生一开始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感觉出错了,如今得到了张老头准确的答复,心中仿佛是有一块大石头落地。

 修仙,真的消除诅咒的影响。

 张老头见先生面带笑意,有些不解,于是便问道:“先生似乎很高兴?”

 陈长生点了点头,说道:“高兴。”

 张老头见陈长生这样回答,也知道不能再追问下去了。

 他想接着说些话茬,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说起来,他与陈先生虽认识多年了,但仍旧还是有些生疏的。

 陈长生问道:“你这腿好些了吗?”

 张老头听后说道:“没呢,一年比一年糟糕,天一冷起来就疼的厉害。”

 “我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没有这么严重啊。”

 “上次,都是两三年前的事咯。”

 张老头笑道:“人老了就是多病,先生不老,所以也感觉不到这种无奈,我现在啊,就盼着小六能早点接手酒馆的生意,我也好安心的去。”

 陈长生听到这话顿了一下,问道:“我记得你当初可是防备着的啊。”

 张老头说道:“上次之后,我就让小六进了祠堂,磕了三个头给老祖宗上了香后他就跟我姓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放下比一直纠结着舒坦的多。”

 陈长生听后很是欣慰,说道:“你是真看开了。”

 张老头笑了笑,说道:“都是半条腿没进黄土的人了。”

 他笑的苦涩,但却又好像有几分坦然。

 张老头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说起这个,我倒是想求先生一件事。”

 “求我?”

 陈长生听到这话觉得诧异,说道:“你说,只要是我办得到的事。”

 张老头直言不讳,说道:“如今我也有七十三了,身子骨也一年不如一年,身上的病也越来越多,所以,我想求先生给我算算,我还有几年可活。”

 陈长生听后看了一眼张老头的天门之处。

 在张老头的眉心之间,有着一团微弱的气,如今那团气已经所剩无几了,当完全淡去的时候,就是张老头的死期。

 “你就这么好奇自己什么时候死?”陈长生问道。

 张老头说道:“我一直都想问的,只是之前一直不敢问而已。”

 “越老胆子越肥了。”

 陈长生摇头一叹,说道:“不过你问我我也不知道,陈某之前就说了,不会算命。”

 他其实是看的出来的。

 张老头眉心的生气已经很微弱的,大概是挺不到他再来的时候了。

 “这样吗……”

 张老头也没再继续追问这件事,而是很识趣的闭上了嘴。

 陈长生将目光转到了台上的说书先生。

 “啪。”

 只见那醒目一拍,说书先生缓缓开口道。

 “说那文家女惨遭凌辱,却又被有心之人设局陷害,至使一家老小活生生被打死在自家院内……”

 陈长生问道:“这是什么故事?”

 张老头解释道:“老故事了,当年永绿坊高家有位公子,是个出了名的纨绔,仗着他姐嫁给了上京某个大官府上就在当地胡作非为,当时的安宁县的县令也是碍于他姐夫的面子,一直放任着这位高家公子……”

 “这是个真故事?”陈长生愣道。

 张老头说道:“说书先生说的,也不全真,自然是改过一些的。”

 “后来呢?”陈长生问道。

 “那位高家公子看上了咱们坊文老汉的女儿,文老汉家里做炊饼生意的,也没个依靠,自然是斗不过高公子,县令和坊正也没办法管,文家女自然就落入了那高公子的手里,不曾想第二天,文家女受不了这份屈辱,连夜逃出来就报官了。”

 “谁料那高公子早在去衙门的路上就吩咐人打点了衙门上下以及文家周边所有知情的邻居,公堂对峙的时候,所有人都偏袒这位高公子,县令坊正以及文家周边的邻居全都一口咬定并无此事。”

 “高公子又在堂上倒打一耙,反而告这文家女诬她清白。”

 “还有这样的事?”

 陈长生顿了一下道:“这样的人该不会还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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