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晏中了毒,此时已是勉力克制自己保持清醒,手上的力气自然卸了几分。

 嘉兰这状若癫狂的大力一挥,竟将整包银针都挥落在地。

 她又上前狠狠跺了几脚:“庭晏哥哥,我究竟是哪里不好,让你这么讨厌我!”

 计划将要失败的羞怒让她拽住萧庭晏的胳膊,不管不顾地扑过去。

 忽然,她惊叫一声,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滑落在地。

 萧庭晏惊讶抬头,“咚”的一声,唐筠凝手里的长棍落地。这一击耗费了她全身的力气,身体一软,也倒了下去。

 唐筠凝爬向那几根散落的银针,皱眉道:“想不到王爷对我心狠手辣,待别人倒会怜香惜玉,能容她磨磨唧唧这么久。”

 “快把这银针在火上烤过,还能用。”她从地上拈起一根。

 不知为何,方才见嘉兰纠缠萧庭晏,她只觉心里又酸又恼。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能叫她从柜子里出来,寻根棍子将她击晕。

 她开口阴阳怪气,萧庭晏也未理会,从怀里掏出一只火折子烤过银针。

 他本想先替唐筠凝扎穴,谁知她坐起身来,将银针自他手中抽出去,拉过了他的胳膊。

 “王爷又未学过医,我还生怕王爷将我扎出个好歹来。”

 萧庭晏的身上滚烫如火,触到她的掌心,肌肤相贴,她只觉身体如水般快要化开,异样之感涌遍全身。

 这滋味难与人道,唐筠凝心中又羞又气,快速在他身上扎过几下。

 她带了几分泄愤的意思,力道用得狠,刺得萧庭晏微蹙了蹙眉头。

 唐筠凝又替自己施针,这才觉得那种难耐感渐渐消退。

 她在原地坐了一会,两人相顾无言,屋内的静谧带着几分诡异与尴尬。

 感觉体力已渐渐恢复,唐筠凝只想快些离开。

 谁知起身时太猛,她腿上的力气还没恢复,膝盖一软,身体就朝后倒过去。

 原以为要摔下去,一只大掌忽结结实实地抵住她的腰肢,将她托了回去。

 等唐筠凝站定后,萧庭晏立刻收回了手,仿佛触碰到她是多么令人嫌恶的事。

 他面色冷淡地向前走去,唐筠凝撇了撇嘴,也跟上去:“多谢。”

 “今日我也算救了王爷一次,还望日后我若有什么地方惹恼了王爷,王爷也能对我开恩。”

 “你以为没有你,本王就拿这种雕虫小技没奈何了?也敢以此邀功,来跟本王谈条件。”

 萧庭晏冷笑一声,他用唐筠凝方才丢下的木棍在门上砸了几下,只听“轰”的一下,整面门板都向前倒塌下去。

 在外头候着的几个侍从见此情形,吓得纷纷作鸟兽散,哪还有心思管嘉兰的死活。

 唐筠凝在心底啐了一声,以前真没看出来,这人这么油盐不进,早知道自己刚刚就不给他施针了!

 她气得往前疾走两步,打算和萧庭晏分道扬镳,谁知刚刚被泼了凉水,衣服都湿透黏在身上。

 这会风一吹,寒气入体,激得她生生打了个寒颤。

 唐筠凝瑟缩着肩膀,用手搓了搓胳膊,眼前的视线忽然被蒙住。

 她将罩在头顶的东西扯下来,竟是一件玄色衣裳,分明是萧庭晏今日所着的外袍。

 “此处人多眼杂,你如此成何体统?别丢了瑞王府的脸。”

 萧庭晏里头是一件天水青的暗云纹长衫,越发衬得他身姿如竹。将衣服丢给她,他双手负在身后,便向东走去。

 因本朝有围猎的传统,高祖皇帝在时便在猎场外建了行宫,虽不足天盛天圣皇宫的十分之一,但容纳每年前来行猎的天子及一众贵胄,已是绰绰有余。

 有了这一件袍子,唐筠凝今日心中的郁闷消退不少。

 萧庭晏虽不开口说话,但他走在前头,自己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恍然间竟让她有种还在前世的错觉。

 只不过,那时走在前头的是她,跟在后头的是萧庭晏。

 人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今想要萧庭晏对她摆出好脸色,简直难如登天。

 唐筠凝思忖着,不由轻叹了一口气。

 此行也有会武的妃嫔命妇去猎场外围捉些山鸡野兔,唐芷滢身为新娶的太子妃,自然想要拔得头筹,出点风头。

 可足足一个时辰,她竟一无所获,只得让身边的宦官捉了两只松鸡做自己的战利品。

 这队女眷正回行宫,唐芷滢有满腔的不快无处发泄,看见萧庭晏和唐筠凝远远走来,不由讽刺开口:“王爷怎么不和王妃一起走,反叫王妃在后头追呢?”

 见唐筠凝鬓环散落,唐芷滢抚了抚发间的金钗:“王妃好歹也嫁进了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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