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明偷瞄着谭氏的表情,知道这事儿差不过就算揭过去了,于是打着哈哈道:“娘,您别恼了啊,气坏了身子不值得,那啥,待会我就把刘氏叫到你跟前来,让她给你下跪磕头,成不?”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杨华明的心是紧紧揪在一起的,盯着谭氏的两片单薄嘴唇,就怕她当真嘴皮子一碰说‘那成吧!’

 那他就完蛋了,因为刘氏那边,他先前也给出了同样的承诺,也说要过来把老太太带过去当面给她赔不是……

 “嗛,你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侄子莫若母,谭氏撇着嘴角一脸嘲讽。

 杨华明面皮僵了下,暴击啊。

 “你要是真能把她给带过来给我磕头赔罪,就不会有今个的事儿了!”

 杨华明捂着心口,暴击+2.

 “得得得,你也甭跟我这放大话了,这事儿翻篇了,你的心意我也领了,你赶紧走吧,跟这罗里吧嗦的吵得人脑瓜子疼!”

 谭氏摆摆手,开始挥赶杨华明。

 刚好这当口三丫头煮好了夜饭送进屋。

 “奶,吃东西了。”三丫头脆生生说着,端着东西过来放到桌上,开始准备给谭氏喂食。

 杨华明如蒙大赦,顺势站起身:“那我就先过去了,三丫头,好生伺候你奶吃东西,今夜我得去村口帮你三伯看家护院,就不过来了,你夜里过来陪你奶睡,警醒着点儿啊!”

 三丫头乖巧点头,“爹放心吧,前院住着三哥,后院住着小堂哥,我们夹中间很稳妥的。”

 谭氏接过三丫头递过来的香蕉咬了一口,砸吧着嘴巴叮嘱杨华明:“你夜里也别睡得跟死猪似的,临近年关一堆贼出来打秋风,你三哥家在他们眼里那就是只肥羊,别让贼们钻了空子!”

 “娘你放心好了,有我杨华明在,哪个小毛贼敢来?一顿好打!”

 “行了行了别吹牛了,赶紧走吧!”谭氏摆摆手,直接赶人。

 杨华明屁颠着跑出了东屋,来到院子里,此时天已经黑了,天空堆满了乌云,黑压压的,看来今夜少不得一场大雨。

 起风了,他裹紧身上的秋衣大步往村口走,经过这回润滑油般的调停,达到了以往从未有过的效果,他的步伐轻松起来,似乎窥探到了一些家庭相处之道。

 这相处之道就跟不外传的秘籍似的,只能自己去领悟,一旦领悟到了其中的奥妙,那在将来的家庭婆媳大战中他可就掌握了制胜的秘诀了。

 想到这儿,杨华明心情大好,嘴里都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

 一个人影突然从前面的老枫树底下出来,还叫了他一声:“四哥!”

 杨华明吓了一跳,差点蹦起来。

 他眯着眼凑过去借着惨淡的夜色看清楚了对方,竟然是杨华梅。

 只是杨华梅头上还包着一块分不清是黑还是青色的帕子,跟夜色融在一起,看不到脸,怪吓人的。

 “是梅儿啊?大晚上的你躲在这儿做啥?把我吓一跳。”

 他指着她的脑袋:“还有你这脑袋上咋裹着一块黑布呢?丑死了,快些扯下来吧!”

 杨华梅站在大树底下,双手揪着自己的衣裳角,看不清脸色,但说话时候扭扭捏捏,吞吞吐吐。

 “四哥,听说娘和四嫂今个吵架了?这会子咱娘还好吧?”

 “咋?这事儿你晓得啊?你晓得那为啥不过去劝劝呢?”杨华明问。

 杨华梅摇摇头,“我没得空过去啊……”

 “咋就没空?几步路的事儿?”杨华明又问,语气有些不悦。

 “哥,我今个去镇上给小黑送书了,他前两天去学堂把一本书落在家里。”杨华梅弱弱解释。

 “这念的啥书?还不如趁早回家帮他爷种田!”杨华明摆摆手,不耐烦的说。

 夜色遮住了杨华梅脸上的羞赧,“那小子就是粗心……”

 “粗心就说明他脑袋里有坑,压根不把念书这事儿当回事儿。”杨华明道,“那我问你,他落了书本在家,你给他烧的那些鸡鸭鱼肉蛋还有零嘴小食啥的,他可忘记带了?”

 杨华梅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已经窥探道婆媳调解之道而全身充满自信的杨华明再次抢声替她说:“吃食肯定是一样不落,对吧?”

 杨华梅沉默了。

 确实如此。

 临走的那天早上她把栓子大姐家送来的那只鸡给杀了红烧,硬实的鸡块全都挑在一只碗里让他带去学堂吃,鸡头鸡脚鸡内脏啥的留了下来,准备给栓子补补身子,也给公爹下酒。

 结果等她去灶房,发现小黑那小子竟然把那些全都倒一块儿了,手里拿着一只鸡头边走边啃……

 “四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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