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被问到自己这七年来的事情的时候,辰儿笑了笑。

 “娘,请恕儿子暂时还不能跟你说太多关于我祖父的事情,因为他是一位隐士。”他道。

 “啥?隐士?”杨若晴挑眉,满脸的诧异。

 辰儿点点头,“是的,在茫茫东海之上,有很多岛屿,他的府邸那就在其中一座岛屿上。”

 “他从不跟我提及他的故事,他从何而来,又为何要隐居在那岛上,甚至他的名字,他都没有跟我说起过。”

 “他不说起,我也不会去问,他只让我知道他姓齐。”

 姓齐?

 杨若晴更加诧异,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想到了大齐的皇室成员都是姓齐。

 难不成那位隐居的好心祖父,跟大齐皇室有关?

 不然,怎么能把辰儿教导得如此的好呢?

 举手投足,言行礼仪,从骨子里透露出极好的教养和风范,贵族气质很是浓厚。

 在她脑子里闪过很多种可能的时候,辰儿的声音接着在耳边响起。

 “他让我喊他祖父便可,这七年来,他对我极好,我从两岁起,便开始蒙学。”

 “先生是天下名师,三岁的时候,他说我骨骼清奇,是习武的好料子。”

 “花了重金,请了当世的武术大师来传授我拳脚功夫,让我强身健体。”

 “在府里,每个下人都尊敬我,因为他无妻室,无儿无女,我是他认下的干孙子,是府里名正言顺的小主子。”

 “生病的时候,他很关心我,我想要吃什么,山珍海味他都能弄来。”

 “但他也对我也要求严格,我记得小时候有一回淘气,念书的时候偷懒了,”

 “他就会很严厉的训斥我。”

 “还有一回,我看先生坐在讲台上打瞌睡,我想到上回就是他去跟祖父那里告我状的,一时玩心起来,我就把先生最珍爱,每天都要花一个多时辰去打理的胡子全给剪了……”

 说到这儿,辰儿自己抿了抿嘴,脸微微涨红。

 杨若晴先是愣了下,随即捧腹大笑起来,笑得肚子疼。

 “我的天,你这孩子,咋那么皮呢,”她忍不住轻轻戳了一下辰儿的额头,道。

 “那后来先生醒过来发现胡子没了,咋办?”她又忍不住好奇问。

 辰儿忍着笑道:“还能怎么样,自然又是去祖父那里哭诉啊,”

 “那一回,祖父很生气,罚我在院子里扎马步扎了两个时辰,头顶上还放着一只碗,碗里装着一碗水……”

 说起往事,辰儿脸上都是云淡风轻的笑,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温馨的记忆。

 因为祖父对他好,七年的朝夕相处,在他心目中,祖父的分量若真跟身旁的亲娘比起来,说实话,他或许还会觉得祖父要稍微重那么一些。

 但这血浓于水的亲情,也如同一根看不见却也剪不断的纽带,将他牢牢的跟娘拴在一起。

 身旁,杨若晴听到辰儿说的这截,一方面是被他以前的调皮捣蛋给逗笑了。

 男孩子嘛,太秀气了不好,调皮一点说明机灵,聪明,有自主意识和创造性。

 但另一方面,对于那位‘素未谋面’的祖父的惩罚,从理智上来说,她赞同。

 孩子小,如小树苗,稍微歪一点就要及时纠正。

 可是,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听到自己的孩子被别人这样惩罚,扎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的马步,

 期间不得休息,头顶上还顶着一碗水,说实话,她心疼!

 但再心疼,她也会忍住不当着儿子的面去谴责,或者抱怨那个祖父。

 毕竟儿子跟那个祖父的感情也摆在那儿,而且,当初要是没有那个祖父,儿子指不定早就被山里的野兽给叼走了。

 没有那个祖父七年来的抚育和调教,也不可能有一个如此优秀的儿子坐在自己身旁。

 一时间,杨若晴心里百感交集,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眼见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快要到夜饭时间了。

 杨若晴于是起身,对辰儿道:“你先歇息会儿,娘去灶房给你做好吃的。”

 辰儿也跟着站起身,“我陪娘一块儿去。”

 杨若晴看了眼辰儿这身上干净到几乎一尘不染的衣裳道:“灶房油烟重,仔细把你衣裳和头发弄脏了,我家儿子这么帅气的小鲜肉,可不能被油烟熏坏了。”

 辰儿笑了,眼睛微微眯起来的时候如同新月,这让杨若晴仿佛看到了一丝自己的影子。

 哈哈哈,都怪棠伢子的基因太强大了,儿子不仅性别随他,容貌五官也都跟他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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