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了眼面前连块墓碑都没有,毫不起眼的坟包,长叹出一口气。

 “之前我不说,是怕会对棠伢子不利。”骆铁匠道。

 “事到如今,我也看清楚了白兄弟你的意图,我告诉你实情吧!”

 听到骆铁匠终于松口了,白老五激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按捺着激动,认真听骆铁匠说那过去的事。

 “我这个二弟,打小就不安分,不好好种田,用咱当地人的话来说,他喜欢瞎折腾。”

 “做过小商贩,去过码头搬货物,最后还去做了私盐贩子。”

 “贩卖私盐是犯法的,官府来村里抓人,他提前得到风声就跑了。”

 “这一跑就是三年。”

 “三年里音讯全无,有人说,他被官府抓进了大牢,被人陷害给死囚犯顶包砍了脑袋。”

 “也有人说,他从大牢里逃了……”

 “还有人说,他参军去了,去了北方,后来又做了逃兵……”

 “直到某一日,他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是半夜。穿着盔甲,一身的血,怀里还抱着一个没有满月的男婴。”

 “我问他孩子哪来的?”

 “他说是他在外面跟一个姑娘相好,那姑娘给他生的,那姑娘难产,死掉了,孩子没娘。”

 “他是带着很重很重的伤回来的,回来就一病不起,过了一个月不到就死了。”

 “他临终的时候,才跟我说了实话。”

 “那孩子,不是他亲生的,是一个大人物生的。”

 “大人物到底是谁,我兄弟没说。”

 “他就托付我务必把这孩子抚养大,这块汗巾,是当初包孩子用的。”

 “我兄弟让我死守这个秘密,不要让孩子晓得,就让他跟村里别的孩子一样平平安安长大,娶妻生子做个农夫就成了。”

 “说这也是那位大人物临终前的最后愿望……”

 骆铁匠说完这一切,再也忍不住,伏在兄弟的坟头失声痛哭起来。

 兄弟这条命,都是为了这个孩子。

 而他自己,也为了拉扯这个孩子,终身未娶。

 在他心中,虽然清楚这孩子流淌的不是老骆家的血脉,可是骨子里,却早已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十八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守口如瓶,最爱的酒,也不敢贪杯。

 就怕自己喝醉了,不小心说漏了嘴。

 现如今,当尘封的秘密拂去灰尘,重见天日,被第三个人知道。

 骆铁匠说不出是啥感觉。

 如释重负?

 更多的,是恐慌吧。

 担心这个陪伴了自己十八年的孩子,会被别人抢走!

 坟边,白老五听完骆铁匠说的那一切,也陷在震惊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欣喜若狂?

 对。

 因为他已确定了这个坟包里躺着的人,不是骆小子的亲爹。

 那么,骆小子的亲爹,肯定另有他人。

 而王爷主子,是嫌疑最大的。

 只是……

 “骆大哥,从你方才的话里,那位把孩子托付给你兄弟的大人物,是个女的?”

 白老五留意到这个,又问。

 骆铁匠点点头:“应该是的。”

 “因为我兄弟说,那位大人物刚把孩子生下来,后面仇家就杀过来了。”

 “大人物让我兄弟带着孩子逃,逃得越远越好!”骆铁匠道。

 白老五点点头,垂眸看着手里的黄颜色绣着紫龙的汗巾。

 这汗巾甭管是从质地,还是从绣工,以及那条代表着皇室威严的龙。

 都可推测出汗巾的主人,定然是身份尊贵的皇室之人。

 可跟在王爷主子身边那几年,没听说过王爷跟哪个贵族女子亲近啊?

 更不可能有女子给王爷生孩子。

 可是,骆小子这气度,这长相。

 压根就是王爷的翻版!

 而且,骆小子屁股上的那个狼头标记,跟王爷身上佩戴着的一块玉佩上的狼头图案一模一样!

 推算十八年前,是北方的大人物生下了骆小子。

 而十八年前,王爷也正好带兵在北方一带打仗!

 这些难道都是巧合吗?

 白老五可不这么认为。

 要是能找到骆小子的生母,那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说不定王爷的下落,也-->>

章节列表 转码阅读中,不进行内容存储和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