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闻瑟好生哭了一场,陈秀颜没有劝阻她,而是让她哭得肆意,等快结束了,她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个干净的盆子,里头是温水,盆沿搭着干净的布巾。

 “二姐你擦擦脸,等到了闻谦他们下课的时间,我们直接坐明清的驴车回家去。”陈秀颜说道,“我先去跟严掌柜打个招呼。”

 陈秀颜在葱白的指引下直接去了二楼,严掌柜在书房里,陈秀颜一进去他就把正看着的一本脉案转个向推到了对面。

 陈秀颜自然落座,看向脉案。

 “肝气不舒,精气不足,肾阴亏损,下焦虚寒,命门火衰。”陈秀颜念了高望科名字后头标注的脉案,“啧啧,这样的人还能让人怀孕?”

 “应该是要当便宜爹。”严掌柜附和道,“陈大夫,你家二姐和离是对的,一辈子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还要背骂名。”

 “我也是看了脉案突然想起一件事。”严掌柜叹息道,“吕松良还没被我辞退之前,他有一天当一个笑话般在仁济堂里说过这个脉案,当然他没说是谁,只说嫁给这男人的女子太可怜,不仅当不成娘,还要背骂名。”

 “他说那男的当时塞了钱给他,要他诊脉,问生孩子的事,主要诊断女子的,男子的就是走个过场给女子看。”

 “吕松良收了男的钱,把出了问题也没说实话,他说反正不会生,他说了也治不好,还不如拿了钱让对方安生些。”

 “我也是没想到他说的女子是陈大夫你二姐。”严掌柜有些羞愧。

 “这事跟严掌柜你没关系。”陈秀颜说道,她知道古代,男尊女卑的思想,诊脉的又是男大夫,多少是向着男的,而且已经过去的事,那时候严掌柜跟自己又不认识,没道理会去翻对医馆不好的旧账,“今儿多谢,还要叨扰些时间,等县学下课时间快到了我们再走。”

 “陈大夫客气了,仁济堂就跟陈大夫家是一样的,什么时候来,呆多久都随意。”严掌柜笑着说道,“还有这脉案,只要陈大夫有需要,仁济堂可以为骆姑娘作证。”

 “多谢。”陈秀颜笑着致谢,然后出去了。

 等陈秀颜下楼回到包间的时候,骆闻瑟正在出神,陈秀颜能理解她的心思,想到之前看过的高望科的脉案,她没有选择隐瞒。

 “高望科他生不了孩子?”骆闻瑟听了陈秀颜的话之后无暇再想其它的事,而是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多年怀不上是高望科的缘故。

 “不对啊,高望科的外室不是怀上孩子了?”骆闻瑟惊疑道。

 “是不是高望科的又做不了证,瞧着那女子妖妖娆娆的样子,八成不是高望科的。”陈秀颜没有说死,虽然通过脉案高望科十有八九是不能让女子怀孕,但却不能十成十确定。

 不过陈秀颜没打算让这事稀里糊涂过去,“我会让人调查一下那桃娘,万一高家在生孩子方面做二姐的文章,我们也有应对之策。”

 “听秀颜你的。”骆闻瑟本来冰凉的内心此刻慢慢回温,“有个事事向着自己的娘家真是一大幸事。”

 “二姐,你是真的确定不会再跟高望科过日子了是不是?”陈秀颜问道,“如果那外室肚子里的孩子真不是他的,他也知道了自己生不出孩子的事,回过头想追回你,你会答应吗?”

 “不会。”骆闻瑟嘴角的笑带着一丝苦意和嘲意,“如果高望科先跟我说想纳妾,或是今儿他选择了我,我可能都会动恻隐之心,真会抬了那女子当妾也不一定;要是之后知道他生不了,我可能也就认命了,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跟他过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

 “眼下却是不会了,我还没那么软弱,不会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要死要活,他高望科还不配。”骆闻瑟恨恨说道,心里气愤又伤怀自己的眼瞎。

 “那就好。”陈秀颜听了这话放心了,对骆闻瑟更是高看一眼,她就喜欢当断则断的坚强人。

 “不过……”骆闻瑟微微低垂了头,“无论是被休还是和离,饱受争议的多是女子,我怕因为我会影响明心以后的亲事。”

 “如果以后跟明心议亲的人是那般不明事理的儿郎,我想无论是我们骆家还是明心自己,都是看不上眼的。”陈秀颜不担心这个问题,“要和离的事不是二姐的错,我们不应该因为别人的原因束缚自己,那不是仇者快亲者痛嘛。”

 骆闻瑟闻言脸上微微绽放了一丝笑意,“秀颜,闻谦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也是我的福气。”

 骆闻瑟这话说得无比真诚,如果娘家弟妹不支持、不接受,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可能今日也不会这么斩钉截铁的说出要和离的话。

 就是因为有陈秀颜在先为自己出头,骆闻瑟才有底气。

 两人在仁济堂坐到快申时三刻才动身离开,走过去等一会儿就到县学下课的时间了。

 陈秀颜和骆闻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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