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被关进北牢五日后,通过对积善坊进一步调查的结果显示:石志被害当日,他在积善坊。石志借口去厕所转运不久,他也离开了积善坊!

 另外,通过严审跟他一起到银钩柜坊的同僚吐露,他和石志极是熟识!

 还有周忠才被害当日,他跟着王达等人在云良阁喝酒中途,他借口喝醉去找月红,实则不知所踪了一个时辰!

 作案时间有了!

 又两日后,马文达、马文礼在为求自保下交代,三年前,马淮和周忠才一起到张洼村处理一起纠纷时,与一个刚成亲不久的小妇人在暗中勾搭上了。在与小妇人柴房通奸之时,被小妇人的婆婆瞧见。为防婆婆的叫喊引来小妇人身强力壮的相公,马淮伙同小妇人将婆婆推进了院中的水井淹死了。而此幕,恰巧被周忠才看见。此后,周忠才便常借此要挟马家。

 马淮的弟弟马奎在郡学极得夫子赏识,为不影响他的前程,加之周忠才每次也只是要个一贯两贯钱,马家便一直忍气吞声。

 但两个月前,周忠才突然狮子大开口,说要用五千贯钱一次性了结此事。马记药铺的生意虽然不错,但开支也大,哪里能一次性拿出五千贯钱?可周忠才威胁说,马家要拿不出来钱,就要将马淮与小妇人通奸且谋害小妇人婆婆的事公之于众。

 马淮为了马家的声誉以及马奎的前程,确实说过要杀周忠才的话,在周忠才死后,他们也有问过是不是他动的手,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说死得好!

 冯守道立刻安排赵无为带着衙役赶往张洼村,经过走访确认,三年前落井身亡的是王同的娘,在她落井身亡前三个月,王同刚和孙云成亲。

 因为井边还有未洗完的菜,所以谁也没有怀疑是孙云推的她。

 猛然得知真相,王同直接晕了。孙云则在张洼村人烂菜叶子的招呼下,被带回了郡守府。在被关进北牢,看到马淮的瞬间,都不用审,她就老老实实的交代了那一段过往。

 作案动机也有了!

 证据、时间、动机一应俱全。

 虽然马淮还是叫着冤枉,但所有人都觉得他不过是在垂死挣扎。

 只有陈朝颜在听了他申辩根本不认识李二,也从不知道什么密函的事后,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隐隐浮了上来。

 可证据全都摆在她的书案上,无论她看多少遍,结果都显示:密函上的指纹的确是他的,如果他没有看过密函,那密函上的指纹是哪里来的!

 问题出在哪里?

 陈朝颜百思不得其解。

 时间,不知不觉便到了八月。

 她到郡守府已经两个月了。

 这日,在对马淮二次堂审,他依旧否认杀人的事实后,陈朝颜又将所有证据都过了一遍。此后,还将搜查马家的视频反反复复看了两遍。依旧没能看出问题后,她让月见不要跟着,她则独自出门,去了郡守府的后花园。

 近来,因为觉得不对劲,反反复复查看证据又找不出不对的地方,她的情绪变得有些焦躁了。

 她得让自己冷静下来。

 郡守府的后花园不大。

 沿着树荫刚走了两圈,就看到谢玄也过来了。陈朝颜在海棠树下停住脚步,静等着他。

 谢玄是一个人过来的。

 不过距他身后三丈远的地方,陵游悄悄地跟着。从其偷偷摸摸、探头探脑的行径来看,他应该是自己跟过来的。

 “还是觉得不对劲?”谢玄在她跟前停住脚步,余光隐隐扫一眼身后后,随口问道。

 陈朝颜点一点头:“那三封密函,我近来又看了许多遍,密函上对如何谋害周忠才以及嫁祸宋衍忠做了详细的规划,所以周忠才的案子久查不破,我可以理解。但石志的案子呢?石志的案子看似简单,实际却比周忠才的案子更加不可破。按照陵游的说法,石志案是马淮和李二共同谋划出来的。但……”

 “但从密函上可以看出来,谋害周忠才和嫁祸宋衍忠的法子,都是石志安排好的。那么比照李二的案子,是不是在石志的案子上,应该是李二出谋划策更多一些才对?”

 谢玄点头表示赞同。

 “既是如此,能将石志的案子策划得如此尽善尽美的李二,怎会没有猜到马淮也会对他不利?还有,石志帮马淮的理由是什么?李二帮马淮的理由又是什么?”陈朝颜问。

 谢玄提醒,“石志和李二都是缺钱之人。”

 “缺钱之人……”陈朝颜呢喃。

 “想必你还记得,你去积善坊回来当日,曾同我说过,”谢玄再次提醒,“那位积善坊的掌柜赵大娘子说,石志时常会去赌坊,每次去所带铜板也不过十余枚。再从石娇儿的住处看,方掌柜虽然收留了他们姐弟,但也仅是供吃供住罢了。以石志嗜赌的癖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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