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邑郡,刘武周府邸。

 “将军,听说梁师都攻破了朔方郡,现在也是一镇诸侯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啊?”张万岁看着眼前正在大碗喝酒的刘武周焦急的问道。

 “是啊,梁师都跟您可是结拜兄弟,现在人家混那么好,还被突阙封为了毗伽可汗,咱们也不能让人家比下去啊,兄弟们可都靠着你升官发财呢。”

 苑君璋抓起一只羊腿使劲儿的撕咬了一口,此人鹰钩鼻子,脸型发尖,五官向外鼓,具有胡人血统,眼瞳发蓝,看上去就像是一匹狼。

 这两天刘武周请病假没上班,专门在家里研究怎么造反。

 虽说这屋子里已经点着好几个通红的炭盆,但马邑是个极其寒冷的地方,来自大草原的朔风,穿越长城,每时每刻都在横扫这片大地,搞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他们几个人全都穿着厚重油腻的羊皮袍子狼皮靴子,腰间挎着弯刀,粗犷的披散着头发,盘膝坐在地上,每个人怀里还都搂着一名差不多被扒-光的女人。

 刘武周的妹夫杨伏念怀里抱着一名突阙女人亲-嘴儿,忽然嘎嘎的大笑起来:“娘的,天子离开了两京,大虞朝就好像是蛇没了头,这天下又该重新分配一下了,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要是不动手,不知道哪天就被别人给宰了。”

 张万岁,杨伏念,苑君璋,是马邑郡鹰扬校尉刘武周的嫡系,而且他们四个人都是马邑郡本地人。

 马邑郡北有长城南连雁门,是抵御草原民族的第一道防线,从秦汉时代开始,这里民风彪悍,连普通妇女都能随时上马作战,孩子们平常玩的玩具都是弯刀,习气风俗像突阙多过于像汉人。

 刘武周更加是整个马邑郡强人之中的强人,他从小好勇斗狠,在马贼营寨之中成长,每天跟着他们杀人越货,鸡犬不留,差不多就是吃人肉长大的狼崽子,马邑郡没有公理,这个彪悍的地方崇尚武力,谁的拳头硬,谁是狠人,谁就能得到尊重。

 所以刘武周在马邑地方豪强,马贼,游侠之中,是首屈一指的人物,而马邑太守王仁恭,也深深地知道他的影响力,所以就让他当自己的侍卫长,负责保护郡政府,以及他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

 王仁恭可能是觉得,只要刘武周在,马邑郡就没有人能动的了他。可是他忘了刘武周是狠人之中的狠人,怎么肯甘于人下。

 去年刘武周到东都大肆贿赂朝廷重臣,其本意是想拉出去单干,最好能给他个太守干干,可是这件事情没有办成,究其原因应该是王仁恭和他们的顶头上司唐国公李远不愿意,所以刘武周现在对他们非常不满。

 “要说这王仁恭可真不是东西,眼里除了银子就没别的东西了,咱马邑郡本来就穷,土地贫瘠,天气寒冷,这几次突阙人入塞把老百姓的牲畜都快抢光了,娘们也抢没了,今年又遇上雪灾,人畜冻死无数。”

 “这王仁恭不但不赈灾,反而还多加税收,就说过年这一回吧,我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他居然向我索贿一千两,那意思要是不给,我这个鹰击郎将可能就当不了了,真的是欺人太甚了。”苑君璋一边烤火一边说道。

 “草!”张万岁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他就没办过一件人事儿,前几天大年三十,宋金刚和尉迟恭都来找我,说他们的军营里连肉都没有,士兵们只能就着热水肯胡饼,我说那不可能啊,咱是边军而且就两千多人,按照朝廷的规定今天每人一条羊腿还有一壶酒。”

 “结果宋金刚告诉我说,东西全都让王太守给扣下了,根本没往下面发,搞的士兵们怨声载道。娘的,老子杀人从来都不眨眼,从八岁到八十岁,哪个不是一刀下去鲜血窜老高,脑袋飞出去老远,有什么区别嘛。”

 “我就不相信,王仁恭的脑袋能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看,今天就干了他完了。”

 张万岁东倒西歪的站起来,抽出弯刀挥舞了几下,而后把刀架在一名同样穿着大皮袍子,但胸口已经被扒开的汉人女子脖子上。

 “信不信老子一刀把你劈成两半。”

 那女子嘎嘎大笑,用手推开他的弯刀,嘴里还顺势用突阙语骂了一句,惹的在场众人都嘎嘎的大笑起来。

 “今天动手也不是不行,我就是有点担心人心问题,咱虽然是粗人,但鲁莽的事儿可不能做,傻子才那样做呢。”刘武周对那几个陪酒的女人说:“你们几个小娘们,谁要是能砍张万岁一刀,老子赏赐你们一锭金子。”

 说着,他就把一锭金子扔在了张万岁的脚底下。

 苑君璋说道:“尉迟恭的营寨里都是咱马邑本地汉子,这帮人大部分都是马贼出身,唐国公用重金找来的雇佣兵,只要有钱什么都干。而且,尉迟恭也是咱同乡,他不可能向着王仁恭那种杂碎。”

 “宋金刚就不好说了。”

 说时迟那时快,那几个衣衫不整,烂醉如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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