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么一笔意外之财,他正好能多带一刀肉回去和家人一起吃顿热饭。

 赵肃睿大步走在前面,又看见了一个在卖绣品的摊子。

 摊主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妇人,天下下着雪,她站在摊前,还在用针绣着喜鹊登枝的花样,手被冻得发红,肩头都有了积雪。

 驻足看了一会儿那些实在粗糙的绣片,赵肃睿说:

 “老人家,你这些绣片也卖不出去,为什么不先用布料给自己做个手套或者袖笼?”

 老妇人用牙绷断了一根绣线,有些木讷地说:“布是要卖了换钱买粮的,不能自己用。”

 站在赵肃睿身侧的沈时晴有感而发: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卖炭者冻毙于寒夜,耕种者饿死在田亩,这种事从不稀奇。”

 转头看了沈三废一眼,赵肃睿冷笑:

 “好呀,可算是有让你照着机会教训朕了。”

 “不敢。”沈时晴面上带笑,从老妇人的货架上取了几个绣片下来,“我分明是在自省。”

 沈三废!她又在阴!阳!怪!气!

 赵肃睿气急,指着沈时晴挑的绣片说:

 “这只猫不好看!换金鱼给我!”

 沈时晴愣了下,微微侧头,在赵肃睿的耳边说:“陛下,这是老虎。”

 赵肃睿现在就恨不能变成一只老虎把沈三废当场咬死!

 他踮起脚一把夺过那张绣片:

 “老虎,朕如何不知道!哼!掏钱!”

 英明神武的昭徳帝浑然不知道距离他十几步之外,他甚为信任的四鼠大太监默默用手捂住了脸。

 陛下……原来真的喜欢这样娇气蛮横的款式。

 苍天啊,要是宫里真多了这么一位宠妃……雪花落在了后颈上,四鼠打了个冷颤。

 就在四鼠惊叹当朝皇帝陛下的重口味的时候,前面的两人已经走到了一家汤面铺子的门前。

 看着旗幡上写的“羊肉汤面”四个大字,赵肃睿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转头看向沈时晴:

 “我记得你的丫鬟说你做的羊肉汤面极好吃,我现下就要吃,你现在给我做。”

 沈时晴露出无奈的苦笑:“陛下,您还真是花样百出。”

 “快去快去!朕都没嫌弃这是个小摊子,你这做饭的还敢嫌弃?”

 倒也不是嫌弃。

 沈时晴摇摇头,走到了摊主面前,又掏出了两枚银瓜子:

 “麻烦店家了,我借用下您的炉子和料做两碗面,后面还有些我们的家仆,也麻烦您为他们一人添一碗热的。”

 因为天下下雪,生意本就不好,摊主喜笑颜开,连忙引着沈时晴到了灶台处。

 一边看着各种佐料,沈时晴将身上的氅衣脱了下来。

 四鼠惊觉陛下竟然要为那沈娘子洗手作羹汤,一个耗子胆都要吓没了,连忙要去阻拦,话还没出口,就先被沈时晴当成了抱衣服的。

 将氅衣递过去,沈时晴理了理袖口:

 “你们也去坐着歇歇,我让店家也给你们一人一碗热汤面,要是有人想吃些别的你也别管得太严。”

 “是。”

 四鼠说话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被掐住了嗓子,只能小心退到一旁。

 店家炖羊汤用的也是羊骨,因为生意不好的缘故里面添的水也少,倒是还算浓香,只是味道有些薄,沈时晴尝了一口,又对一个人吩咐道:“你去隔壁的饭馆买两条煎好的鲫鱼,务必皮肉完整,火候重一些。再去药铺买点川穹黄芪各两钱,一并磨成粉,再让药铺烘出香气。”

 又唤来一人:“刚才我们路过一个绣品摊子,你去寻那老妇人买一卷线回来。”

 那两个侍卫连忙去了。

 赵肃睿可不是会乖乖等着吃饭的食客,他左看看,又看看,看见沈时晴用自己的身子穿着一身直身绣袍站在满是油污的灶前,脸上故意做出了嫌恶的表情,仿佛刚刚让人给他做羊肉汤面的人不是他似的。

 “你让人买丝线做什么?做面做的不好吃了就上吊?”

 沈时晴看看他,忽然一笑:

 “也可以用来杀人灭口。”

 赵肃睿的脸生得,却少了两分正气,沈时晴学着赵肃睿的样子笑,着实有些让人惊骇。

 赵肃睿却是不怕的:

 “横竖是得有人殉葬,咱俩都逃不了。”

 “啪啦啦。”身后一阵乱响,是阿池不小心把喝茶的碗碰到了地上。

 沈时晴取了一根萝卜去皮削成了小块儿,却没下在羊汤里,而是先放在煮了面的锅里滚煮。

 等侍卫买了煎鱼和药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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