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更怒,抬手一掌将他打翻在地,骂道:“滚你妹的!”揉了揉手,又喝道:“还不快去牵驴子?愣着做什么,还要讨打么?”

阿星不敢说话,红着脸捂着生疼的脖子磨磨唧唧溜了出去,走到门口才忍不住啐了一口,却不慎被唐糖听了去,一只茶杯便自背后飞了过来。阿星一声尖叫,飞也似的跑了。

唐糖喘着粗气,狠狠喝了一口茶,不住地低声咒骂,片刻后便听到阿星在外叫嚷:“公子,驴来了-----”

唐糖噗嗤一笑,暗道:“这蠢东西来了!”抓起包袱,悠悠踱着步来至院中,翻身上了驴,道了声“走”。阿星恭恭敬敬在前牵驴而行,行了没两步,突地脚下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唐糖怜意顿生,将方才的怒火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不觉叹了口气,道:“罢了,你这身体还是虚弱,且再歇上一歇,不忙赶路。”

阿星施了一礼道:“多谢公子体谅属下。”

唐糖冷笑道:“你莫说话,少说话便少犯错!”阿星张口欲言,唐糖急道:“你不必再谢了!来,随我入禅房,我为你输入些真气疗伤。”

阿星急摇手道:“公子好意我领了,但是修炼真气不易,还是莫要为了我浪费,我身子强壮,休息个把时辰便好。”

唐糖见他推辞,也便不去理他,下了驴直奔大殿,边走边道:“你且去休息,我自去拜佛!”说罢便进了大殿,径往佛前蒲团前一跪,双手合十默默祷告起来。阿星见她拜的虔诚,也不敢打扰,又觉身子沉重,便自去睡了。

春风拂过庭院,伴着一抹阳光送入大殿,透着一丝暖意,整座大殿内却是冷冷清清,一座佛像低垂着眼目,仿似不受世俗所扰。唐糖独自跪在佛前,心思翻涌,这一路行来经了许多事、遇了许多人,只觉虽身在江湖却又仿似与这江湖隔着一层薄薄的轻纱一般,莫名平添了些许孤单之感。胡思乱想了一通,又叽里咕噜许了一堆不着边际的誓愿,幸好不必费钱。呆了半晌又祷告道:“那蠢东西身世凄苦,着实可怜,如今更为心魔所扰,愿佛祖保佑我能早日为他除得心魔、解他疾厄。”说罢便拜了下去。

就在唐糖垂首拜佛之际,那佛像双目中突地射出两道妖异红光,紧紧锁在唐糖背上,仿似欲要将人吞噬了一般,随着唐糖再仰首,那红光却又瞬间消散。唐糖拜了几拜,又念了阵佛号,觉得足够虔诚了方始罢休,随即便盘膝坐在蒲团上闭目调息,那诡异红光再度透出,盯着唐糖不住地上下打量。

待得唐糖再睁开眼却已是日影西斜,不觉打了个寒噤,心中竟有些惶惶不安,起身来至禅房,阿星也已醒来,弯着腰正自检视包袱。唐糖笑道:“你倒是永远忘也不了你的包袱,你若也能对我如此上心,那我便谢天谢天地了!”

“公子这是说哪里话?我对公子一片赤诚,天地可鉴,若有二心便叫我-------”阿星说着便将包袱收了起来。

唐糖笑吟吟的道:“便叫你如何?”

阿星手指着天欲要发几个毒誓,却又怕应了,怔了半晌方道:“便叫我------被公子赶回桃花庵继续过那清苦日子。”

唐糖也不与他一般计较,只是哼了一声,又道:“观你气色已好了许多,咱们继续赶路。”

“这个时候赶路,走到那善人村也便天晚了,若寻不到住处,难免又是一番辛苦,倒还不如在此再歇上一晚,吃饱喝足了明日再行。”阿星嘟哝道。

唐糖喝道:“休要废话!”顿了顿,转又小声道:“我觉得这庙中甚是古怪,心中总有些不安------”说着便觉心中又是一阵突突乱跳。

阿星见她一脸凝重之色,也不觉害了怕,抓紧包袱四下看了看。

唐糖笑道:“你家公子武功高强,有事也可应对自如,你不必害怕!快去装些干粮,我们速速离开此地!”

阿星跑到厨下备足了干粮,又前来驴子,一主一仆离了遇仙庵继续前行。一路上唐糖低着头、皱着眉,翻来覆去思索兔仙人的言语,暗道:“前方便是善人村了,他说此地向无好人,说的便宛如龙潭虎穴一般,这我却不怕,凭我之武功应当足以应付;却又说什么有一场血劫,想这乡野山村能有何血劫?只是这话甚是不吉!想必是老家伙装神弄鬼欲骗我钱财,也如那铁仲雄相面一般。不过此地确是不宜久留,那张三受人之托,也必要来此地,此人奸诈异常,想起来便恶心,与他越少瓜葛越好-------”

阿星见唐糖皱着眉头,脸色沉重,不觉关切道:“公子在想什么?属下愿为公子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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