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答案,风卷浪沉默了。

 风起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但他依然不想放弃。

 是的,从各方面来看,现在是他达到目的的最佳时机,错过的话风险太大。

 风起只有十六岁,便有会心上境的实力,如果按照古史上最顶尖的天赋来算,只需要三年他便能追上自己。

 即便不能,会心后的风起势必不会像现在这般好拿捏,据那个人说的话,风起除了无生剑藏,无痕剑目,甚至很有可能习有禅宗至高心法。

 这是个妖孽。

 换句话说,如果风起不是如此天资的话,可能他也没必要一定让风起继任燕北王位。

 那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了。

 风扬到底有没有这个资格让自己放弃这样的机会。

 原来是一道选择题。

 承应的是风起那句要仔细看看风扬的话。

 如果自己拒绝,风起想来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范,难道自己还真能杀了他不成?

 而一旦自己接受......便证明了自己相信了这番话。

 原来想的是金阊关。

 或者更多?

 想到这里,他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动摇了,风卷浪苦笑着摇了摇头,“二公子拜入道明观的消息举世皆知,他又怎肯继承燕北王位?”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即便他肯,陛下也不会同意。”

 世家子弟拜入宗门修习,首要保证的便是不再和世俗牵扯过深。

 人非草木,这条律令自然是放屁。

 但既然是律令,所有有违此令的行事自然不能被摆到台面上说,从风扬成为观主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和燕北王位绝缘了。

 换句话说,王位旁落是必然的事。

 风起笑了笑,说道:“首先,比起我来说,他更心系燕北。”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其次,如果他一定要借着燕北王这个名头才能带领燕北的话,又如何撑得起我对他的评价呢?”

 风卷浪说道:“名不正则言不顺。”

 独孤哲接道:“言不顺则事难成。”

 风起看了独孤哲一眼,心想如果言不顺则事难成,那神朝岂会姓独孤?

 他这么想,但他没有说,而是看着风卷浪说道:“二弟曾说过,有志者,事竟成。”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深以为然。”

 ......

 ......

 风卷浪拖着长枪离开了这里。

 他接下来的路应该不怎么好走。

 以前他要面临的只是神朝,现在还要多一个邪教。

 风起可不信泣血阁的人甘心被这么摆一道,想来会有斩星辰出动,务必一击必杀。

 可他不关心这件事,哪怕风卷浪是他的二叔。

 说到底,他之所以敢说风慕云妇人之仁,便在于他压根没有相关的概念。

 他只以道理做事。

 风卷浪此后没再有杀手拦路,想来泣血阁在冀州的实力仅此而已了。

 也对,老皇主入徐海之后,泣血阁就差不多废了,再加上这些年正道宗门的几次围剿和昆仑百年一日的坚守,泣血阁在整个神朝的影响力和实力都大不如前。

 即便那人当了泣血阁主,也不可能让它这么快恢复元气。

 回到驿馆的路上狼藉。

 四座民房客馆坍塌了不少,被剑意切碎的石子在星辉对撞中化为齑粉,落入水里一片灰蒙蒙的。

 雨小了很多,天边微微开始泛白。

 驿馆坐落在一片废墟中,墙上不是裂痕就是破洞,看上去很是凄惨。

 风起没看到慕容雪的影子。

 满地狼藉中出现了一抹红色。

 有个打着红伞,穿着红裙的姑娘映入眼帘。

 那张脸很是熟悉。

 虽没化妆,风起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红麟阁圣女!

 为何在此?

 没等风起想,他便看到了圣女旁站着一位丰神俊朗的贵公子,以衣着来看,怕是世家贵族,而且很可能是来自武阳的贵族。

 他想说什么。

 身旁有风吹过。

 独孤哲越过他朝圣女走去。

 风起愈发不解,心想你是真不怕刺客?

 何其不负责任!

 再下一瞬,他看到独孤哲很是自然地摸了摸少女的头,少女也很顺从地蹭了蹭。

 “让你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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