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百姓们还在替静怡师太说好话,静怡师太看着众人道:“多谢诸位施主的信任,老施主经了大难,有些火气,贫尼理解。

 这事本与贫尼无关,贫尼只是觉着这秋梨施主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她适才阻拦姐妹服毒,说明她心存善念,所以贫尼才为她说了两句。

 这案子并没有闹出人命,且也没办法证明王夫人的腹痛就是与秋梨施主有关,相信怎么判,严大人自有决断,贫尼就不多嘴了!”

 静怡这话是说给秋梨听的,严大人手里没有证据,所以才会想办法撬开秋梨的口。

 只要秋梨咬死说没有同谋,也没害过王夫人,相信这件事就会到此为止了。

 国公夫人被静怡师太这虚伪的模样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不由破口骂道:

 “你这个老贼尼!你句句慈悲,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可老身儿媳早产之时,明明没到要紧关头,你却说要剖开我儿媳的肚子,取出孩儿,那时候你的慈悲跑到哪里去了!?”

 听国公夫人这般质问,堂内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剖腹取子?这也太可怕了,静怡师太为何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静怡师太的眼角抽动了两下,不由朝花舒月看了一眼。

 花舒月连忙柔声解释道:“老夫人,当时王夫人的情况您也瞧见了,师太也是迫不得已才作出这般决定的。

 而且,这剖腹取子并不是要害王夫人,是要救她和她的孩子,这事也不是没有先例,紧急情况出此下策也是无奈啊!”

 “无奈?”国公夫人盯着花舒月,想起当时就是这个小尼先提出的剖腹一说,便冷声道:

 “你说无奈?可我儿媳明明还有救,县主也用事实证明了这一点!

 老身还记得,县主要救我儿媳之时,你们在旁百般阻拦,一直在说我儿媳救不活了!

 老身险些就听信了你们的话,差点害死了老身的儿媳和孙儿!

 老身严重怀疑,你们根本不是想要救我儿媳,而是想要杀人灭口!”

 老太太如同洪钟般地声音在堂内回荡,震得众人脑子发木。

 百姓们面面相觑,怎么都不能相信师太会做出这种事。

 岳安年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王夫人出事并不在他的计划范围之内。

 只不过事出之后他觉得可以让花芊芊罪加一等,又可以趁着为王家“主持公道”的机会博取他们的信任,就没有责怪花舒月擅作主张。

 没想到如今竟坏到这事上,心中是既忐忑又气愤。

 花舒月咬牙辩解道:“师太提出的剖腹取子不是要害王夫人,老夫人没听过这个办法才会觉着凶险而已!

 师太她治好了三,花三公子,还有很多病重的人,她医术和品性世人自有公断!”

 花芊芊闻言不由笑了,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医术和品性?你们也配提这几个字!?”

 花舒月看着花芊芊的样子,心里似有把火在烧,脱口道:

 “县主怎能如此说,师太她医术和品性如何,县主应是最了解的!”

 她手里有几年前花芊芊与静怡师太所通的信件,上面都是她向静怡师太求教的内容。

 这些信加上她买通关系从太医院那里得到的冻疮膏的配方,便能证明花芊芊那冻疮膏是从师太这里得到的。

 花舒月正想着将信件和药方的事情说出来时,可此时堂外走进了几个衙役,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衙役们朝严大人行过礼后,其中一个竟走到花芊芊的身旁,与她低语了几句。

 花芊芊听了他的话,平静无波的眼眸瞬间涌起惊涛骇浪,冷冷地朝花舒月射了过来。

 花舒月看见花芊芊这个表情,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一颗心没来由地突突跳了起来。

 另一名衙役则向严大人禀报道:“大人,人证带到了!”

 严大人点了点头,收敛神情后正襟危坐地俯视着众人,拍了一下惊堂木,朗声道:

 “既然县主毒害百姓的罪名不成立,那么本官要重新审理此案!”

 重新审理?

 堂下和堂外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严大人要如何重新审理。

 这时,严大人看向花芊芊,严肃地道:“琼华县主,你是否要状告古乐庵静怡师太等人毒害花府三公子、穆棱公主以及城外数名百姓?”

 严大人此话出口,满场哗然。

 花芊芊神色肃然,铿锵地说出一个字,“是!”

 后堂里,大长公主和皇上的脸色都变了。

 皇上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倏然握紧,犹豫了片刻对太后道:“母后,这案子不要再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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