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只有你能救他了,你若不救,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楚云州歇斯底里。

 他的九哥一向身强体壮,以前也不是没受过重伤,只是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意识全无。

 初一透过窗户往里面看了一眼。

 此刻床上的人脸色烫的发红,但双唇惨白,脸上乃至身上布满细密的汗,但身体却冷得发抖。

 如此冰与火两重天,他一定在遭受着极大的痛苦折磨。

 纵然昏迷不醒,嘴唇还在不停的蠕动,断断续续说着“一一快跑,一一别怕,一一......”

 但是......

 初一赶紧将头瞥向别处,极力将眼睛撑大,在旁人看不见的袖底下,指甲早已深深嵌进肉里。

 “随便你说什么,我是不会救他的,他该死!”

 说完这句话,初一几乎是跑着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她靠着门抱着自己蹲下来,早已泣不成声。

 看到他那副破碎的样子,似乎随时都要离开的样子,她真的好心疼。

 但是她却不能救,他杀了她全家,他是她的仇人!

 他该死!

 这种爱不能恨不能的感觉,就如同将她的心来回反复拧巴,扎了死结,怎么也抚不平。

 爹爹曾经说过:当你难过的时候,可以通过转移注意力的方法来忘记那件令你难过的事。

 对!

 她可以看医书,她最喜欢看医书了。

 初一起身,将脸上的泪擦掉,翻出医书,打开。

 但她每看一个字,楚渊那张充满破碎感的脸就会出现在眼前的书上,书里的内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合上书,她便拿起扫帚打扫房间,但楚渊曾经说过的一句句甜言蜜语不自觉的从她脑袋里蹦出来。

 最后,她扔掉扫帚,一头扎进刚打来的冷水里。

 冰冷刺骨的感受令她浑身打了个寒颤,也让她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而后,只要她的心开始胡思乱想,她便端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

 整整一夜,这样的动作她如此循环往复了许多遍。

 而另一个房间里,楚渊的生存情况却是十分凶险。

 初一不肯给他医治,这镇子上唯一的一个大夫也已经来过了,无奈之下楚云州只好根据自己并不多的经验来给他降温。

 一盆盆的冷水给他擦拭身体,随身携带的药也喂了下去,但效果根本微乎其微。

 折腾到了下半夜,就在楚云州稍稍有些放松的时候,楚渊突然开始惊厥抽搐。

 楚云州惊慌,赶紧跑过去将他抱住,想让他躺的舒服一些。

 “九哥,你坚强一点,这点病痛算不了什么的,你一定要挺过去啊!”

 楚云州趴在他耳边大声呼喊,企图给他些力量。

 “小时候,你遭受过那么多磨难,你被人打的只剩半条命,你被关在底下水牢十天没有东西吃,还有你大腿被狼咬掉一块肉,这么难的日子你都挺过来了,这次你也一定会挺过去的,对不对?”

 楚云州眼睛紧紧盯着楚渊,希望会有奇迹出现。

 突然,原本只是抽搐的楚渊开始翻白眼儿,整个人开始剧烈抖动,就连呼吸都几乎只有呼气没有吸气了。

 楚云州顿时慌了,眼泪开始不自觉的落下,捧着楚渊的头不知所措。

 “九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不能死九哥!你快点醒过来啊!”

 这下就连一旁的残祭也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他若是就这么死了不要紧,他是死是活他也根本就不在乎,可皇上那里就不好交代了。

 毕竟,就算皇上再怎么不待见他,他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

 但眼下该试的办法他们已经全都试过了,没想到楚渊这次竟病的如此严重。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你试着对他说一些他最在乎的人或者事物,看能不能唤起他的求生欲望。”

 这是他们大苍影卫在审问一些犯人的时候,惯用的一种手段,用犯人们平日里最在乎的东西来吊着他们的性命。

 人只要有了求生的欲望,精神意志便可以坚不可摧。

 他最在乎的......

 “九哥,你不是想为你母妃报仇吗?”

 楚云州听了残祭的建议,认真思索了一番后,便开始握着楚渊的手将他的母妃。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便是为他的母妃报仇了。

 但是又迫于残祭也在,他并不能将话说的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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