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蕊自知,当初事情定是牵扯许多人,可她没想到,原来整个方家都参与其中。

 “后来这些人呢?”她被嬷嬷握着的手渐渐冰凉了起来。

 “咱们督主大人,最开始便坐的内务府总管之位,先前那位早被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了,至于冷宫总管,老奴记得她好似被人断了手脚送进乱葬岗里喂野狗来着了。”刘嬷嬷回忆着,又想起一件事。

 “对!老奴确定那方豪定也参与其中,那厮那会刚上任光禄寺卿,定是他着手安排的侍卫,不然一个纯贵妃如何与一位侍卫暗中传递消息?定有她哥哥的一份!”

 刘嬷嬷越说越气,气得大掌重重拍在桌子上,“气死老奴了!那厮还逍遥法外呢,听说陛下事后还对方家百般安慰,过几日还要接方家庶女进宫当个小女官,真是气煞我也!”

 莫蕊的笑容不是在何时僵住,随后如同落地的飞雪一般,融化得一干二净。

 她错愕地坐在了椅子上,指尖微蜷着颤抖,带动心头连绵的痛意,“这般目无王法之人,陛下竟还如此重用……”

 “就是!我就说这样的主子跟不得,督主再如何心狠手辣,也不会滥用这样的人当部下。”刘嬷嬷气呼呼地坐回圆凳上,明里暗里地骂着她心中所谓薄情寡义的帝王。

 莫蕊从唇中缓缓吐出一口气,抬起手喂了自己一口温茶,镇定心神。

 事到如今,这仇她定也要加之一块还报给方家。

 无论督主出何目的对付方家,她都要学会见缝插针,加之利用,让方家付出应有的代价。

 “嬷嬷也莫气,恶人定有恶报,咱们慢慢瞧着便是,大年初一,咱不能气坏自己身子不是?”她话里安慰着嬷嬷,心里安慰着自己。

 她要稳住,稳住心神,稳住所有的计划,只要稳住,她一定能为唐家讨回公道,为自己报仇。

 刘嬷嬷深呼吸了几次,也稳当许多。

 她释然一笑,牵着莫蕊的手,“也对,气坏了自己作甚。

 那些人定会有报应的。不过也有一些好消息不是。”

 “哦?什么好消息呢?”

 “听闻过十日,应当是与那方家庶女进宫相近的日子,咱们皇贵妃的兄长也被陛下邀请入宫来陪伴陛下习武几日。”

 莫蕊眼睫微颤,抑制不住唇边微扬起的笑意,“有这事?兄长要入宫?”

 她有些太激动,不小心说错话,不过嬷嬷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嬷嬷点点头,也沉浸在喜悦中,“是呢,那孩子本事极了,高中武状元。也算是为唐家争气,如今看样子也很是得陛下赏识,虽然老奴看不上那个……

 不过对唐家而言是好事呢。”

 莫蕊知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抿了一下嘴,腼腆地笑着点了个头。

 后来嬷嬷又陪着她说了好一会的话,陪着吃了午膳才离开。

 刘嬷嬷离开后,她自个一人沉浸在有机会再次见到哥哥的喜悦中,直到黄昏初至。

 夕阳与寒冬在暗地中默默抗衡着,冷与暖交叠之处,出现了几道奇异的光,透过冰雪晶莹落在窗前。

 莫蕊坐在床榻边上,望着那抹略淡的光辉发呆,樱唇上笑意倏然顿了顿。

 不对,她总觉得哪里有些蹊跷。

 为什么兄长入宫的时间,与方家庶女入宫时间这般相近呢?

 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

 如黛的青眉微微蹙了起来,秋波之眸带起层层忧思。

 她但愿只是自己多虑而已。

 莫蕊叹了口气,闲来无事,便缩在被子里继续发呆,遥祝父兄能过个和顺的春节。

 飞雪漫漫,皑皑落满宫外街巷的满片枝丫,路面也被雪染成一片纯白之色,在路人的行径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大年初二,唐府里一片冷冷戚戚,再高大,再红彤彤的灯笼都无法将这座府邸衬出新年的喜意来。

 唐家父子围坐在厅堂的火炉边商讨着进宫对策,不一会府里的小厮便附耳在唐永安边上小声说了些什么。

 唐永安神色一变,“什么?督主大人来了?”

 一旁的唐泽逸更是意外,“祁无郁?祁无郁大年初二来咱们府上做什么?”

 唐永安起身,慎重吩咐小厮道:“快去将人小心谨慎地请进来。”

 随后,他又命一旁的丫鬟们去备茶,“记住了,要府邸里最上乘的西湖龙井啊。”

 唐泽逸有些不悦,“爹,何必呢,一个奸佞阉宦而已,又不是什么体体面面的大人物……”

 “你说什么呢?除夕夜若不是督主大人相助,今日你怕是早就蹲在诏狱里了。

 人要懂得知恩才是。”唐永安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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