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怜知道自己的话大概是伤害到了他,但却没有分毫后悔之意。

 如果贺慕宴足够了解她就该知道,她不喜欢偶像剧里那种男女主舍己为人,隐瞒自己的真实情况,只为了让对方幸福的套路。

 两个人决定在一起,坦承和信任是最基本的。

 身后怀抱一松,苏怜只觉得脊背一凉。

 转过身,只剩下满目的繁华夜景和凉薄的风。

 “小怜。”

 舫内传来南清初的呼唤,苏怜敛去眸中异样,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怎样,有没有中意的?”

 南清初倒着茶水,神情温和。

 “哪有什么钟意不钟意的,我就出去看个月色。”

 苏怜笑笑,一派冷静自若。

 南清初见她神色确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对了,之前你说有事想问我,是什么事?”

 见他提起,苏怜也不扭捏,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什,赫然是之前那个银色的铃铛:

 “哥,你还记得这个吗?”

 南清初一愣:

 “当然了,这是我送你的,怎么了?”

 苏怜的半张脸隐在光影未照见的暗处,纤长的食指捏住铃铛将它翻了个遍,只见背面的暗纹中都渗透的是暗褐色的血迹:

 “那天贺慕宴来找我,他的神智一开始都很正常,那天也并非每月十五日。可当这个铃铛一发出声音时,他却瞬间发病,而且疯狂程度是以前的五六倍不止。”

 “这些血,就是他掐住我时我的血染上的,但我事后捡起它试图擦拭或洗掉时,却怎么也没法抹去。就仿佛……它吸收了我的血液。”

 苏怜声音淡淡的,似乎只是在叙述事实一般,但眼角却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南清初闻言一愣,看着她的眼神几经变换,却终究定格在一种难以言明的受伤中:

 “小怜,你觉得是哥哥?”

 苏怜小指指腹摩梭着铃铛,抬头时眸子里全是满满的信任和天真:

 “当然不是,哥哥和我可是亲人,怎么会伤害我呢。”

 南清初松了口气,可看向苏怜时还是带上了一些责备:

 “那就好。小怜,这个世界上无论谁会害你,只有哥哥不会。哥哥永远会站在你这边,帮助你得到你所有想要的。”

 苏怜澄澈的瞳孔中染上一丝暗色,十指把玩着银铃:

 “小怜知道。不过说来也奇怪,我拿着它时总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这本来就是我的一样,而且总感觉它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铃铛。哥哥知道这个银铃的用法吗?”

 见她这样说,南清初脸上掠过一丝喜意,但瞬间又恢复成之前那种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哪里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天赋一般,就连这蛊术也是付出好大代价才学会的。”

 “不过等回去后,你可以翻阅一下南氏族阁的古籍,里面应该会有记载。”

 苏怜有些迟疑地点头:

 “可是南氏族阁一般是不准外人进入的吧,我看那外面有两头看守的野兽。”

 南清初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妹妹,也是南氏一族天赋最高的传人。哥哥能当上城主是因为城主之位空缺实在无人,如今你回来了,只要你想要,这个位置随时是你的。”

 见他一脸认真,也不似作假,苏怜纵使此时心中疑云重重,却还是表面上乖巧应下:

 “知道了哥哥。”

 夜幕降临,林外几只雀鸟飞跃而过,留下一串清脆的啼鸣。

 苏怜此时正一个人站在房中,在昏暗的灯光下打量着手中的铃铛。

 而桌面上,放着的赫然是她从前在皓国买到的那本竹简。

 小绒球懒洋洋地趴在烛火后,小心翼翼地挪开了自己的大尾巴以防被火点着。

 “主人,你在怀疑什么?”

 百无聊赖地挠着爪子,小绒球看着苏怜若有所思的模样,好奇道。

 苏怜白皙的侧脸被烛光照的浮上几抹红晕,显得比之前都要有气色许多。

 还没等苏怜回答,只见小绒球蓦地惊起,连一身绒毛都竖了起来:

 “啊啊啊主人!有耗子!”

 顺着怀中小绒球的毛,苏怜淡定地抬起脚:

 “你只狐狸,还是只机械狐狸,怎么还怕老鼠?”

 小绒球咬着手帕泪眼汪汪:

 “你不怕?”

 苏怜撇头,满脸厌恶:

 “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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