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样的古板啊,师父。

 苏怜低头,露出一个看不出来是微笑的笑。

 扶云本来想叮嘱花织一定不要忘记找那个东西的下落,在没有找到的前提下不要擅自回宗派。

 但在见到旁边路过的人影时,却蓦然顿住。

 花织见他目光凝在不远处一点,顺着他的目光往那边看去,只见一个样貌平凡的少女低着头匆匆走过。

 花织的表情有些难看,但面向扶云时,却依旧可爱单纯:

 “师父,遇到熟人了吗?”

 扶月半晌没说话。

 熟人吗。

 他盯着那人有些失神,冰凉如水的眼睛里第一次漫上迷茫空洞的神色。

 明明长相都完全不同,又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既然不是同一个人,那为什么会让他突然心悸。

 不是心动的那种,而是因为歉疚和痛苦,心脏被高高悬起的感觉。

 扶月侧过头,想要看的再清晰一些。

 花织见他没有反应,索性站到了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有些不悦:

 “师父。”

 扶月神色不豫,看着面前这个自己一直宠着的小徒弟,声音有些冰冷:

 “花织,做好你该做的事。”

 花织瞬间白了一张小脸。

 寒气从脚底升起,直直漫过头顶。

 她自从遇见扶月,扶月虽不是那种温和的师父,但对她也是极好,无论她做了什么,都护着她。

 从未像此时这样声色厉茬。

 还没等花织反应过来,扶月冷淡的声音再度响起:

 “本来不想与你多说,但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不要以为不会被人知道。”

 “宗门念你功劳,不曾多说,是希望你之后能专心修灵,为宗门和大陆作贡献,而不是其他。”

 花织的脸色越发惨白。

 先前她还不确定,但是经过扶月这样一说,他基本上已经能够确定,宗派肯定已经知道了什么,只是还没来得及惩罚她罢了。

 倘若自己不是双灵根,或许此时就已经被……

 想起苏怜的下场,花织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不,他不可以落到跟苏怜一样的地步,绝对不可以。

 而且现在宗门应该知道的是她诬陷苏怜与魔宗勾结,但应该并不知道的是与魔宗勾结的那个人,是她。

 不对,不叫勾结,那叫合作。

 花织强行挤出一个笑来,只是那笑落在扶云眼里,越发刺眼。

 小怜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始作俑者却还一派安然地站在这里。

 扶云一向平淡的心里掠过一丝不算平静的波动。虽然小怜和花织都是他的徒弟,但终究苏怜大概她身边的时间更长,而且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一直是苏怜一直陪着他。

 正因如此,他得知苏怜与魔宗有所勾结时,才愈发觉得失望。

 他本来是想护下她的,但宗门不是他一个人的,他无法左右宗派的规定。

 对于与魔教勾结之人宗派一向惩罚的十分很绝,虽不会要她的性命,但却会将她一身筋骨都抽出,届时与死人并无两样,只是等丢出宗门后自生自灭罢了。

 跳崖,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而且他分明记得那边的悬崖下面有一个小山堆平常被树掩的根本看不见,但倘若人从那边跳下去的话大概率会落在那个小山堆上,并不会死亡。

 所以他后面还自己去看过,但令他失望的是苏怜并不在那里。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尤其是当他闲下来顺藤摸瓜地查这件事后,才发现这个言论压根没有任何根据,所有谣言的源头都直直的指向一个人。

 那就是他一向宠着护着,以为天真善良的小徒弟花织。

 所以之后的无数个日夜,他都生活在深深的痛苦和愧疚中,灵力也一直停滞不前。

 所有人都盼着他成神,可是他有什么资格?保护不了自己的徒弟不说,现在居然能将凶手绳之以法的办法都没有。

 因为花织的双灵根天赋,是云澜宗的未来。

 云澜宗除了花织和苏怜外,曾经出现过一次多灵根,那就是他的师傅,也就是云澜宗已故的无上师尊。

 那时候他才九岁,云澜宗和灵语大陆遭到魔宗侵袭,一片混乱。是他的师父站出来抵御住一大批魔宗来势汹汹的攻击,才让战局得以扭转。

 而如今,魔宗波动不已,魔宗的少宗主也已经逃脱了束缚,迅速回归宗派,这让人不得不怀疑魔宗是否在准备着第二次的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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