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明月当空。

 七尺一边逗弄着手里的雪貂,一边反手将黑剑收入识海中。当他步入幽深的小巷子时,身后突然袭来了一道劲风。

 下一秒,朗月被浓雾遮蔽。

 乌云如大网一般兜在七尺的脑袋上,没过多久,就把七尺给捂得晕了过去。

 宋翎蹲在地上,拿手戳了戳七尺的脸,说:“这小子不是金丹吗?怎么你一张嘴,他连一炷香都没撑得过去。”

 “你以为呢?”松墨白了宋翎一眼,甩着头将体型重新褪成巴掌大小,回道:“你居然带着我偷袭!我建议你跟他打一场,那是堂堂正正的打好吗!结果你带着我来蹲他……以我的本事,偷袭他还不能一击必杀,那我不用回南镇了!”

 就刚刚这一下,松墨吞噬了大半个月得来的底子,全交代出去了。要是这样,七尺还能动弹,那七尺就肯定是不世之才,不会沦落到给俗世皇帝当打手。

 “瞧把你给得意的。”宋翎嘟囔了一句,拖着七尺往巷子深处走。

 早在七尺回来前,宋翎就打听好了七尺的住所。

 这位的样貌实在出众,打听时,宋翎还没怎么描述,一旁的邻居就十分热络地扯着宋翎开始闲聊。

 当然,最大功臣,还得是松墨。

 整个巷子的邻居听说有一只毛色雪白又乖巧可爱的狸奴后,争先恐后地跑出来看它,又觉得能把狸奴养得好,其主人必定也不是坏人。

 所以在听说宋翎是七尺的朋友,来找他,没找到他人时,一个个热情得快把七尺的老底都抖落干净了。

 七尺是个孤儿。

 他的师父是叛出了阆苑宗的外门弟子鸦羽,修为勉强,但胜在运气好,离开南镇不久就到了梁国,做了梁国的执剑人,足以安稳度日。

 等鸦羽在梁国待得舒坦了,她便开始寻思着找个弟子。

 毕竟……

 有事,弟子服其劳。

 有了弟子,一些小事琐事,也不用鸦羽亲力亲为了。

 于是鸦羽便在一众孤儿里,选了资质还算不错的七尺,又给他取了这个名字,以避过其二十岁该有的劫难。

 事实证明,七尺的确扛过了劫难,且以不到二十岁的年纪成功筑基,之后更是六十年结金丹,道法小成。

 之后,七尺便顶替鸦羽,成了梁国渭城里的一个小小执剑人。

 平时藏在暗处,搜查城中有没有漏网之鱼,关键时候则斩杀妖兽,护卫一方百姓。

 宋翎一路掩人耳目,将七尺扛回了他家里,然后在确认七尺已经被捆仙术给绑严实了之后,把他弄醒了。

 雪貂则由松墨扣在掌下。

 “是你!”七尺看清眼前的人是谁,登时变了脸色,勃然大怒地说道:“你偷袭我!”

 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逃不脱,七尺又立刻破口大骂:

 “你胜之不武!有本事放开我,我还就不信了,我能输给你?!”

 “不要着急嘛。”宋翎笑嘻嘻地拖了把椅子坐在七尺对面,说:“我也不是要对你怎样,我就是想让你帮我想条路子。”

 七尺立刻戒备地问:“什么路子?”

 宋翎托腮,慢条斯理地回答:“进宫的路子呀,我说了,我是宋家人,我得进宫才行。”

 “你既然是皇族之人,为何不自己进宫?”七尺面露狐疑。

 “我是先帝的妹妹,与现在在位的这位皇帝根本没见过面,你让我如何进去?”宋翎老实巴交地望着七尺,一五一十地解释:“虽然我可以强闯进宫,但我是要回来安居的,肯定还是得礼貌一些。”

 礼貌?

 七尺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脚上的黑色灵锁,额角青筋直跳。

 宋翎顺着他的视线瞧过去,嘿嘿一笑,说:“情况不同,情况不同嘛……你又不肯相信我的身份,我一出现,你肯定要抓我,我自然只能出此下策。”

 “感情还是我的错了。”七尺别开脸,板着脸道:“我不可能带你进宫,持剑人的责任是守护梁国,守护渭城,我带你进宫,便是把陛下置于危墙之下。”

 清冷的月光顺着半开的窗户洒进屋内。

 半张脸都掩盖在阴影中的七尺唇瓣微微颤动了两下,不着痕迹。

 “那不然,你把你师父介绍给我认识?”宋翎眨了眨眼睛,说:“你白天放出去的信号,是给你师父的吧?当时因为不清楚你要联系谁,说些什么,所以被我拦下了。”

 七尺唰的扭头,瞪向宋翎。

 “别生气嘛,你这也没损失什么。”宋翎摊手,无奈地说道:“我想你也知得,我修为才刚筑基,翻不出什么大浪。现在我都主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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