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守云制造出来的动静,旁人并没有听到。

 唯一听到的宋翎,也只是低垂着头作神伤的模样,装作不知情。

 半晌后,覃守云看宋翎并没有出现异样,这才又放下一点心来,开口道:“先起来吧,既然你不是修士,便姑且算作你真的是误打误撞进来的,可你应该知道,请匠师是需要花不少钱的。”

 宋翎连忙点头,在包袱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摸出几枚灵石和一大块金子来托在掌心,说:“只要大师您肯帮忙,这些我都准备好了……我的父亲危在旦夕,我、我能凑齐的只有这么多,若大师觉得不够,我还可以出去继续凑钱。”

 笨拙又真诚的模样,看得一旁的谷玉华偷偷抹起了眼泪。

 谷玉华这辈子就喜欢女儿。

 像小宋姑娘这样的乖巧漂亮的孩子,谷玉华做梦都想生一个,可惜当年生陈生时坏了身体,往后是再不能生育了,也就绝了念想。

 如今再看到小宋姑娘,谷玉华哪儿能不动容?

 “覃先生,您……您若是觉得不够,我回家去给她凑一点儿,如何?这孩子风餐露宿,着实不容易呀。”谷玉华抹了把眼泪,扭头对覃守云说道。

 覃守云迟疑了一会儿,看了看谷玉华的脸色,又瞧了瞧陈生的眼神,最终点头,说:“要我帮忙炼制可以,但我生平有三不,你说做得到,我再答应也不迟。”

 “谢大师。”宋翎赶紧磕头行礼。

 “第一,我所炼制的灵宝,你不能用来行恶事。”

 “第二,我不留下标记,将来出了什么事,你也不能找回到我身上来。”

 “第三,我不做武器。”

 三条规矩听上去都没有什么难办的地方,宋翎自然是赶紧应下,并双手奉上那两根灵骨,说:“还请大师放心,我要做的并不是武器,只是两个可以随身携带的,留存灵气的容器而已。”

 怕覃守云误会,宋翎又赶紧解释道:“家父身患重病,又无法踏上修炼一途,所以我便想着,用这等器物为其留存灵气在身侧,好让天地灵气时刻蕴养着他那病体,助他早日康复。”

 这些话,听得谷玉华再次为宋翎鞠了一把辛酸泪。

 多么有孝心的一个孩子呀。

 事情到了这一步,覃守云答应就已经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之后的几天里,宋翎一直住在谷玉华的家中。她不能外出,不能被其他镇民看到,否则覃守云会随时拒绝继续炼制法器。

 这事倒是便宜了陈生,他好不容易有了跟小猫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一时间,立刻将学业抛诸脑后,成天陪着陪着小猫玩耍。

 恰好覃守云那头要炼制灵骨,没有时间来抽查,正好满足了陈生。

 只不过,宋翎始终还是有些介意覃守云的意图。

 陈生一家是好人。

 是对陌生人都能无限释放善意的好人。

 如果覃守云抱有什么歹意,宋翎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置若罔闻,更做不到潇洒地拿着法器离开。

 于是,宋翎便有意无意地开始陪着陈生,督促他将注意力放到学习上。好在陈生也是个知道收敛的,玩够了几天,便真的放下了玩心,重新投入到了学业上。

 见到此种情形,谷玉华简直生出了想要把宋翎留下来的心。

 最直接的表达便是——

 谷玉华每日给宋翎送来的饭菜,那是变着法儿的好吃,连陈生的饭菜样式都比不过宋翎的,只有看着干瞪眼的份。

 “你这写的是什么呀?”宋翎抱着饭碗,蹲在陈生桌边,不经意地问了句。

 陈生往嘴里刨了一口饭,眼角余光瞥向桌上摊开的书,回答道:“是老师给我的九千字注释。”

 不多说半句。

 宋翎对陈生的乖巧是早就认知的,所以她点了点头,没有多问,而是转头夹了一块鱼到松墨面前,继续说道:“你见过香海吗?我来的时候,第一次看到香海!那叫个波澜壮阔,人站在香海面前,就像是沧海一粟,像是蝼蚁之于鲲鹏。”

 “我看老师画过。”陈生即便这样回答了,眼底也还是冒出了一些羡慕,“不光是香海,老师的话里,有整个澜沧大陆,还有远海的蓬莱。”

 “真的吗?我只见过香海,没有见过别的地方。”宋翎非常配合地表达出了自己的好奇,“可以让我也看一看吗?我父亲曾说,人这一生能去见一见香海,便已经是极限了,澜沧大陆可大了,一般人是走不完的。”

 陈生没说话。

 沉默了许久之后,他才继续刨了一口饭,嚼吧嚼吧,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你看,等我老师给你做完了法器,我再去跟老师说,怎么样?其实他人挺好的,每到初一十五都会给镇上的人讲课,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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