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

 茱萸轻声说道。

 “宋翎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从头到尾都只是被迫自保。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我师兄那样爱财自私的人都能舍命救你,其实就已经说明了你这人的坦荡。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也更让我确定了这一点。”

 “你是这俗世道门中少有的赤子。”

 “我茱萸跟着你,见识了许多,也知道了自己从前的浅薄。往后,你去哪儿我会跟着你到哪儿,因为我不知道,你不单单是为了诛灭妖兽,才到的这南镇。”

 茱萸难得说这么大段的话,脸涨得通红,生怕宋翎不信。

 作为混种,茱萸没有麒麟那么好的运气。

 她幼时流离辗转,好不容易有了师门,师父又早早亡故,不得已跟在师兄后头满世界跑地讨生活,养成了个市侩的性子。

 若不是遇到宋翎。

 若不是跟着宋翎有了不一样的见识。

 这会儿的茱萸恐怕还在揣着小玩意儿,到处坑蒙拐骗。

 宋翎回头看了茱萸一眼,眸光温和,说:“你这说得……倒让我有几分羞愧了。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对了,这一路走来,我的确已经不再是单纯为了诛灭妖兽而来。”

 她要知道这天地间的真相。

 知道兽潮的原因。

 如果说天道当真存在,如果说林子归是天道的意志,那么她便要探一探天道,质问一声天道!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而来,你跟我,都是一条船上的。”松墨不太满意茱萸说的话,仿佛宋翎已经离他太远,与他成不了一类似的,“还有……什么赤子不赤子的,这种话一听上去就是骗傻子的,你活一世,要为自己,莫想他人。”

 “先休息吧。”宋翎抱着松墨起身,含笑道:“你们两个说的都对,本就该自私一些,但同时又需要多几分担当,如此方不负人间一遭。”

 茱萸冲松墨吐了吐舌头,应声转去了右侧的矮床那边休息。

 日升月落,凉夜转瞬即逝。

 罗城的清晨略带了几分湿冷,鸟雀扑闪着翅膀在檐下飞过,声音悦耳动听。

 宋翎伸了个懒腰,缓步走到院中,吸了一口返魂花残留的香味,与身边刚好起床的茱萸相视一笑。

 “看着像是要下雨。”她远眺了一眼院外,说:“若要下雨,今日便在这院子里歇一天好了,反正三日后才是所谓的罗城盛宴。”

 后头,松墨疾跑而出,三两下就蹿上了宋翎的肩头。

 “好呀。”茱萸附和了道:“我昨天晚上入睡之后,隐约感觉到有东西靠近过我们房间,可那东西最终却没敢入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松墨在屋子里的缘故。”

 边说,两人边并肩往外走。

 “是,我察觉到了。”宋翎点头。

 松墨打了个喷嚏,拿爪子理了理长毛,说:“还是媚蛇,不过没进来,我甚至没释放出威压,它就急匆匆地走了。并且,今晨醒来,那间屋子里已经没有了生人的气息。”

 说明龙五在昨夜就悄悄离开了。

 说不定,正是因为发生了什么,才导致龙五带着那妖兽离开,并撤走了媚蛇。

 彼时阮伯淇正好从右侧的游廊走过来,他远远看到宋翎二人,含笑拱手一礼,道:“昨日有客临门,倒是怠慢了二位,还请二位见谅。”

 宋翎以笑脸相迎,回道:“阮城主这院子十分舒坦,我辈歇上一夜,并不觉得怠慢。”

 “如此甚好。”阮伯淇展袖摆手,在前头带路,嘴里继续说道:“不知道友前来罗城所为何事?若与其他人所求一样,那道友恐怕得在罗城待上几日里。”

 来时,宋翎的拜帖,用的是寂夜的身份。

 所以这会儿阮伯淇的眼中,宋翎也不过是求名求利,想要重回道门的人罢了。

 “阮城主说笑了。”宋翎负手跟在后头,说:“我辈岂敢有那般奢望?此番入罗城,其实是来给阮城主送消息来了。”

 阮伯淇脚步一顿,又旋即恢复如常,步履故作轻松。

 而宋翎好似不察,接着说:“不知阮城主可知晓微闾山近来的变故?苍华仙尊病重,被软禁在了洞府之内,微闾山上下皆有林子归一人独断。”

 “这与我罗城何干?”阮伯淇眼尾余光睨着宋翎,问道。

 “干系嘛……说没有便没有,说有……也可以有。”宋翎眯眼微笑,扮起了深沉,说:“阮城主若想空手套白狼,那可是有些困难的。”

 气氛顿时冷凝。

 前行了几步的阮伯淇停步转身,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宋翎,问:“不知道友想与我作何交易?阮某从不做空手套白狼之事,道友若真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消息,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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