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有他人。易牧凡对任何人都心存警戒,却百分百相信自己的直觉。

 季宁闻声,鼻音发出一个很轻的“哼”字,不知道是吐槽易牧凡的记性还是吐槽这个房子的大小。

 淅沥沥的水声渐渐小了些,廖言从床上拿了易牧凡的衣服,曲起骨节轻叩浴室的门,不曾想到的是,一碰就开。

 廖言的身形挡住了一片春色,那样美丽的肌体一概只落入他的眼中。纵然是末世初期,易牧凡的肱二头肌线条粗犷得与那张一贯漠然的面容不符,像是被换上健美先生□□的绅士,大概是肤色偏白,于是这样的组合,出人意外的和谐。

 湿润的头发尚在滴水,润湿了一双冷冽的眉眼,易牧凡侧身背对门外的人,单手后伸拿了衣服。

 挺翘的浑圆让人不可忽视,而大腿外侧的伤痕也触目惊心,廖言淡淡地瞥了一眼,便关上了门。

 低眸,看到的是江宁眼底的嫌恶。

 这次的嫌恶不像之前那样很快就被掩饰,这道视线像藤蔓一样缠绕上他的全身,紧缚——

 凝视片刻,江宁才呢喃道:“果然……”独居的坏习惯——洗澡不锁门也带过来了。

 廖言迟疑,但眼下并不是个深究的好时机,在柜子的最下端翻出了医药箱,迎上了刚出来的易牧凡的目光。

 “这一带的房子里都会配置医药。”

 江宁一个大白眼甩了过去,眼看着易牧凡的冷脸似乎熏了一点颜色,现在医药紧缺,药品一粒难求,何况是一个小药箱,他压根没想到易牧凡会受伤,检查的那波人可不是吃软饭的……对了,除非是江渠言放水!

 居然浪费了我儿子一次小心脏的跳动!

 为了保持一个严谨的科研人员的形象,江宁按捺住冲动,磨着牙看自家儿子被“玷污”。

 相较于江宁的咬牙切齿,在易牧凡眼中,江渠言简直是春风满面,和煦如暖阳。易牧凡的背部是剧烈的擦伤,伤口干净,换下的衣服染着点点血迹,触目惊心。廖言把衣服从下往上撩了起来,让他把衣角扣在后颈,只看到易牧凡垂着头,消瘦的下巴线条流畅而泛红。

 廖言弓下身,用棉絮轻柔地压在猩红上,消一次毒,继而撒上药粉,裹上一层纱布。贴上绷带才发现没有剪刀,歪头到他身侧:“冒犯了。”江渠言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清清亮亮地穿透空气,抵达耳中。

 易牧凡喉咙一提,感觉药粉在伤口上渗着丝丝凉意,火热的吐息隔着纱布压下那几分凉意,不过半秒,绷带便被咬断了。拉拽的力度似乎有些大,易牧凡闷哼一声,喉结滚了下来。

 大腿外侧的伤势不算严重,廖言只贴了纱布片,再次俯身咬开绷带,瞥见易牧凡人鱼线上的印记。

 是一个很简单的符号,可也是徐州军区易家的嫡传标记。

 “徐州易家军。”易牧凡自报家门。

 徐州有千千万万姓易的人,可能冠上这个名头的,只有一户。

 廖言眼眸微弯:“青柚镇的军火库,有兴趣吗?”

 青柚镇的机关术让人犯怵,可是对廖言而言也不过是把理论知识做一遍实践,他清楚绕过机关的所有门路,依仗异能,那批军火几是囊中物。

 可这样惹眼的东西他根本拿不回来,豫州基地明面上是他父亲掌权,其间却撕裂两派,两个派系各执一词,谁也不让,倘若他父亲站队的话,对这个基地毁灭性的打击,这批军火的主导权只能落在外头人的手里,他们分汤,再一点点的压下他们的权利。

 易牧凡轻笑,冲淡了眉间的冷冽,眼睫煽情似的颤动了一下,笃定道:“五五。”俩家祖辈的渊源他也知道,可青柚镇离得远,一来调不动多少人,二来凶险,无论何时,他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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