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冯昭上次来到李妍的寝宫,这次她的宫中装饰越发的奢靡华贵。

 五金叠翠,纱幔层层,珠帘作响。

 冯昭掀开一层一层的纱幔,才终于到了梅昭仪的床前。

 许是听见了声响,床上的梅昭仪慢慢的转过头来,想要起身,却又牵扯到了伤口,无奈只得又重新躺下。

 她抬起头来,看向冯昭,眼圈却已经红了,苍白的脸上像是即将要被风吹断线的风筝一般脆弱,她红着眼,像是一下子谁了语言一般,只是轻轻的唤了句,“你来了,昭宁。”

 这个上次在慕容离来大齐的接风宴会上面还眉飞色舞的梅昭仪,此时却像是一个即将碎去的精致娃娃一般。

 冯昭看着有一些心疼,又呆了一丝丝的内疚,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从以前的李妍,到现在的梅昭仪,这个女子的变化太大。

 李妍轻轻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扫视了一下四周,见没有宫女守着,才轻声道:“是我让皇上宣你进宫的,如今,这宫中我谁也不敢信,我只能信你了。”

 “怎么回事?”冯昭不解,她不是在这宫中过的风生水起的吗?

 梅昭仪脸上的表情怔了一怔,半响,她才苦笑道:“你应该都打听到了,我就是故意挑衅的冯亭,让她提剑刺我,然后又巧妙的让皇上看见了那一幕。”

 “你为何非得这样?不,贵妃为何非得这样?”冯昭问道,给皇上施压的办法有很多,为何还要从一个无辜恶毒女子身上下手?

 冯亭不过是一个受家族牵连的可怜女子罢了,为何还要利用她?

 “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比让皇上亲眼看到冯亭刺我一剑更能逼得皇上动手呢?”梅昭仪苦笑道。

 说了两句,便又牵动到了伤口,惹得她一阵咳嗽。

 可是她还是继续说道:“你看这样多好,皇上再也不会顾忌到和冯亭的哪一点微薄的情意了。接下来……要么是用冯亭来逼迫贤王,要么就是用贤王来逼迫冯亭,总之,这一次,皇上再不会信任贤王了。”

 她忍着眼泪,问道:“昭宁,你说我为何,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了,我还是身不由己?为什么……”

 冯昭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上前低了一瓶药给她,安慰道:“别多想,先养好伤要紧,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你试试。”

 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又怎么样?因为她没有权,所以永远都不可能挣脱掉贵妃的桎梏。

 她只是凭借皇上的那点微薄的宠爱立足于后宫,可是,帝王的宠爱,根本就不足以为她遮风挡雨。

 梅昭仪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自己问的话有多可笑,便低头,眼波闪了闪,问道:“上次听说…他去了边关,他还好吗?”

 冯昭知道她问的是惊岚,敛眉道:“很好,信中说立了个功,做了个小官。”

 “那就好!”梅昭仪的眼睛里面这才终于是恢复了一丝清澈,以及一丝柔软。

 也许正是她眼中的这份对惊岚的柔软,才会让冯昭心中暖了许多,所以,她才会一直都不愿意她被卷入这场漩涡之中来。

 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也就只有她会关心着阿岚了,她想,要是以后自己在这条复仇的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一个人,代替自己念着她的阿岚。

 “你安心养伤,你想要的自由,我虽然不敢保证,但是我会尽力为你争取。”

 冯昭又陪了她一会儿,直到宫中快下钥的时候,她才离开了她的寝宫。

 梅昭仪派了一个宫女带着冯昭出宫,宫中七折八绕的,路过了太后的慈宁宫,却听见宫门口传来一阵喧哗。

 冯昭探头过去,青石板上,一位身着白色红菱撒花纱裙的女子挺直了身板跪在地上,青丝三千低垂,女子面容精致,一脸坚决的看着宫门口,眼中满是焦急。

 那可不就是一舞名动京城的太尉之女柳细细吗?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冯昭沉思了一会儿问向了一旁的宫女。

 那宫女知道冯昭的身份,不敢得罪,连忙上前恭敬的道,“回小姐,柳小姐从昨日起就来太后的宫里跪着了,每天天刚刚亮就来跪着,天黑了再回去。”

 柳细细来太后这里跪着做什么?冯昭心中一阵纳闷。

 恰时,太后身边的嬷嬷走了出来,柳细细见她出来,连忙期待的看着她。

 那嬷嬷见状,叹了一口气,怜惜的看着柳细细,劝道,“小姐快回去吧,太后不问朝事已久,是不会见你的。”

 柳细细眼中划过一丝失落,苍白的嘴唇嗫嚅着道,“细细不曾想过太后出手过问朝政,只求太后救救贤王,贤王可是她的亲孙子!这不算是朝政,只是家事,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若是寻常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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