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就是,  刘大人刘世昌被判流刑,父母妻儿一同流放三千里,家中奴仆尽数充公。

判决下来之后,  姚春花掏空了仅剩的私房钱,  贿赂了官差,带了吃食来牢里探监。

“娘——”袁二根见到姚春花,脱口而出的一声,叫得姚春花心肝震颤,  险些落下泪来。

这些天里,她又悔又怕,胆战心惊,  每每回想起那日的所作所为,都觉得自己一定是昏了头,  着了魔,  被猪油蒙了心。

那可是罪犯啊!

她是跟老天爷借的胆子吗?竟然敢在差大人面前弄虚作假!

当时是侥幸瞒了过去,可回到家里又该怎么弄?

小少爷长得又白又嫩,跟村里的娃完全是两个样子,别人见了不会问吗?还有她家二根,  别人问起二根,她又该怎么说?

一时冲动犯下错事,  事后才发现需要描补的地方实在太多,根本不是她一个普通农妇能包得圆的。

可事到如今,已经不是她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了,就算去衙门跟新来县太爷投案自首,于她来说也讨不着半分好处。

是以,只能硬着头皮,将错就错。

安顿好家里,  瞒过左邻右舍,姚春花煮了二根最爱吃的溏心鸡蛋,经过包子铺时,又买了俩大肉包,当做对儿子最后的补偿。

不过,她此行的目的远不止于此。

袁二根还是个半大的孩童,因此从进来起就被关在女囚这边。刘夫人担心他乱说话,便一直紧挨着他,各种温声安抚。

眼见他冲着姚春花喊娘,刘夫人赶紧捂住他的嘴,“娘在呢,做什么喊这么大声。”

说完,一边揽着他的肩膀,一边把人往姚春花那儿带,“奶娘,多谢你来看望我们母子,你家孩子可好?那天可有被吓到?”

姚春花看了一眼夫人,没有说话,沉默地从怀里掏出带着温度的鸡蛋和裹着油纸的肉包。犹豫了一下,拿出一个包子递给夫人,另一个塞给了二根。

放在以前,街上卖的包子,刘夫人都不惜的多看一眼,但在连续吃了几天又干又硬的馍馍后,带馅儿的包子无疑成了美味佳肴。

“真好吃!”二根接过包子,吃的欢实无比。要知道,家里也就过年时候才有机会吃上一个。不过,相比较肉包,他还是更喜欢豆泥馅儿的,又香又甜。

眼看袁二根风卷云残地吃完一个包子,刘夫人把自己手里这个也递给他。

并不知道谦让为何物的二根,接过就吃。

刘夫人眼中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懊悔与嫌弃,想起儿子还在姚春花手里,她赶紧垂下头,调整好表情,又问了一遍。

“你儿子可好?”

姚春花一边剥鸡蛋壳,一边回答,“夫人只管放心,我儿子好着呢,就是家里太穷,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免不了要挨饿。”

刘夫人这种听话听音的高手哪能听不明白姚春花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在心里松了口气,知道要好处就好。

她捡起二根丢在地上的油纸,咬破手指,以血为墨,在上面写写画画,写好后吹干叠起来,交给姚春花,凑近耳语,“府城千祥记的东家是我儿的亲娘舅,你把这封信交给他,他看完自会答谢你,还会帮你安顿家里的大人和孩子。”

姚春花把这些话牢牢记在心里,把叠好的油纸小心放在最贴近心口的位置。

她看了看吃完包子又在吃鸡蛋的二根,小声嘱咐道,“以后要管夫人叫娘,知道吗?夫人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二根点头,家里他娘最大,他娘说啥就是啥,听话才有饭吃。

离开前,姚春花最后看了眼这个傻儿子,安慰自己,只当他签了死契,卖去大户人家做苦力了。

为了家里,苦就苦一点吧!没办法,谁叫他这辈子托生在穷苦人家!

李俏俏无语,流放三千里可不是苦一点就完事了的。

要知道,古代的犯人,听说自己被判了流刑,有不少人当场就自尽了。那真的是宁愿死,也不愿意被流放。

一来,流放地一般都是偏远落后的荒蛮之地,要么苦寒,要么暑热,要么瘴气丛生,反正,环境恶劣是必然的。

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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