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还是因为他可怖的伤口。

琴酒咬着烟——那是他习惯性止疼的方式,如今她的身体忍受不了烟味,他便只是咬着并未点燃。

看着她颤颤巍巍地给自己包扎伤口,琴酒突然开了口,“离开日本后,你想去哪?”

她包扎的手一抖,像是没有听清,“……什么?”

他伸手握住了她泛凉的双手,握进掌心细细暖着,“我说过,我会离开组织。”

那一瞬,古川久弥沙几乎分不清是演技还是现实,鼻尖猛地一酸,看着琴酒苍白的脸色,眼眶骤然一热。

“最多再有三天,我就可以带你离开。”

琴酒伸手,拂去了她脸上的泪水——他的动作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僵硬与粗鲁,他渐渐习惯了这样温柔细腻的动作,似乎已经刻入了他的本能。

“你想去哪?”

他没有同她细说离开组织的计划,只是淡淡地开口,将这个几乎要赌上他的性命的事,以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了出来。

古川久弥沙甚至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在计划这样的事。

琴酒等不到她的回答,便也没有追问,只是伸手将她拉入了怀中,她闻着鼻尖浓重的血腥味,连喉口都在发紧。

“没关系,等以后慢慢想。”

以后、未来……这样从来没有出现在琴酒的生命中的词,他已经可以愈发熟练地脱口而出了。

古川久弥沙闭了闭眼,终于还是开了口:“去一个……和平的地方。”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普通的地方,没有血腥杀戮,没有尔虞我诈……”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古川久弥沙从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来,琴酒会是第一个将“未来”对她问出口的人。

明明她与他都是最没有资格考虑“未来”的人。

琴酒静静听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半晌,再度开口:“孩子……”

古川久弥沙微微一颤,仿佛突然被拉回了现实。

但他只是接着道:“想好名字了吗?”

她难得笑了笑,“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不急。”

那一晚她就这么在他怀中沉沉睡去,睡梦中她感觉到有人拂开了自己的长发,有针管刺入了自己的脖子。

她迷迷糊糊地意识到,那是又一支松弛剂。

这段时间以来,琴酒虽然顾虑着她的身体,没有再每天都给她注射,但总是每隔两三天会给她补一针。

她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没有任何反抗地,继续入眠。

这一晚她似乎难得地做了一个悠长的梦,充斥着各种光怪陆离的回忆,美好又荒唐,是许多已经被她遗忘在遥远记忆中的,第一世的事情。

她无法回忆起梦中的记忆,只记得最后的最后,她站在摩天轮的车厢中,在漫天灿烂的星河下,看到了身边的人。

“以后再来。”

她在梦中惊醒,起身时身边的床铺已经冰冷。

自从那天说了“三天”的时限后,琴酒再也没有回来过。

古川久弥沙一边数着下药的用量与时日,一边等着最后的三日之期。

琴酒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他在三天后的傍晚回了家。

他似乎刚刚从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中脱身,连衣袂带起的风都充斥着硝烟混杂的腥味,但他身上很干净,甚至换上了那顶她在晚宴上送他的,全新的帽子。

他推开门,看着正坐在桌边吃饭的古川久弥沙,慢慢走到了她眼前。

他向她伸手,似乎想要把她拉起来,“我们可以走了。”

琴酒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甚至扬起了微不可见的笑容,并非往常一般充斥着血腥与狠戾的冷笑,是她从未见过的,普通的笑。

他不擅长这样的笑,笑得十分难看。

“我订了几张出国的机票,目的地你来选。”

古川久弥沙看着递到她面前的机票,目的地不同,却写着相同的名字。

——黑泽阵、黑泽久弥沙。

她握着筷子的手一抖,稳了稳声音,“新加坡吧。”

她从那些机票中抽了一张出来。

琴酒唇边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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