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几天的身体似乎格外虚弱,连长时间的久站都会让她脱力。

古川久弥沙打开花洒,讥讽的声音在水声中有些断续:“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每天注射肌肉松弛剂,每晚身体又透支得厉害,你居然指望我还能身强体壮吗?”

在那之后便只剩了静默的水声。

古川久弥沙不理他,擦干了身体后打开了梳妆台上的瓶子。

“这是什么?”琴酒再度开口。

“护肤乳,”她神色如常地将乳液往自己身上抹着,“你应该最熟悉这个味道。”

他确实熟悉这个味道,是每一夜都萦绕在他鼻尖与齿间的香味。

她“啪”地合上盖子,“怎么?怕我做手脚?这不是你给我准备的东西么?”

这栋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除了她以外,都是经了他的手,亲自过目的东西。

琴酒不说话,扶着有些瘫软的她回到了床上。

她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翻身背对着他,“行了,你吃饭去吧。”

往常他一天在家陪着她的时候,也不是与她一起吃饭的,都是在外面单独用餐,谨慎地提防着她下毒。

今天琴酒却没有出房门,只是坐到了桌子边上,将刚刚送来给她吃的菜随便吃了点。

古川久弥沙没有任何反应,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便沉默地再度睡了过去。

琴酒也没有再为难她,只是坐在她旁边默默处理着自己的事情,直至入夜。

他放下手机,看着旁边睡得香沉的古川久弥沙,握紧了手中的针剂。

这段时间来他仍然每天都给她注射松弛剂,这是防止她逃跑的最有效手段,而现在,这似乎又成了一道防止她伤害孩子的保险。

针管刺入脖颈的地方已经有了深深的一个针印,纵使用的是最细的针尖,这一个月来的反复注射,也足以在她的身上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

古川久弥沙没有从梦中惊醒,但不安地挣扎起来:“不要……”

这不是她第一次无意识地反抗注射,琴酒伸手按住她,她却挣扎得越来越剧烈。

他只能先拔出针管,以防伤到她。

但她在睡梦中都下意识伸手捂着的,不是被注射的脖颈,而是她的腹部。

“不要……”

她在抗拒,抗拒这个可能会伤害到她孩子的东西。

这是与清醒时的她截然不同的反应,她的潜意识与神智似乎分裂成了两个个体,一个在拼死保护着这个孩子,另一个却想方设法地打掉它。

又或者,并非分裂——她只是为它好。保护它,或者,杀了它。

琴酒撤回的针管没能再刺入她的皮肤。

自从那天后,琴酒待在家里的时间便成倍成倍地多了起来。

他破天荒得不再拘着她,有时候会陪着她下楼,坐在沙发上看会儿电影,甚至还带她出了门,走入了这幢房子的花园中。

没有了系统,她无法从附近的环境判断出这栋房子的地理位置,但这已经不是她关心的了。

不愿出门的人变成了她。

她整日整日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大部分的时间用来捂着肚子发呆,只有小部分的时间用来和琴酒顶嘴,再过了几天,她连说话都懒得说了。

琴酒似乎努力想要改善她的精神状态,但他已经力不从心——他又变得忙碌起来。

有的时候甚至整夜都回不来一趟,第二天风尘仆仆赶回来时,总能看到身上带血的伤口。

他从不要求她给他上药,她便也从不去触碰。

直到又一天深夜,她被他身上的血腥味惊醒,这才注意到床尾坐着的人。

他没有开灯,只是在黑暗中注视着她。

她爬起身来开灯,“你怎么……”

琴酒伤得比任何一次都要重,不再是先前那般试探的伤口,他的左肩被开了个大洞,但他仍然面不改色地伸手,用右手扶住了她瘫软的身体。

“没事。”他的声音听不出丝毫不对劲。

古川久弥沙抿着唇,“我去拿药箱。”

她拿来药箱,终于在被关进这里后的一个多月中,第一次亲手给他上药。

她的手一直在发抖,不知是因为虚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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