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佩论毕竟是书香门第出身,五岁开蒙,十三岁被东虏俘获时,已经过了童生试。

 因为有一定的学习基础,外加遗传自父母的高智商。

 丁佩论很快在学生中脱颖而出,成为艾文理最喜爱的弟子。

 用艾文理的话说,丁佩论的学习能力非常出色,那怕他是个农奴的儿子,只要有机会学习,一定能成为一个学者。

 时光飞逝,冬去春来,转眼就到了崇祯六年的春天。

 丁佩论不知不觉间已经在宏文馆学习了半年,艾文理早在三个月前就改用拉丁语授课了。

 随着学生们拉丁语水平逐渐提高,东江镇有外事活动时,经常抽调他们去当翻译。

 崇祯六年,三月十五日。

 丁佩论下课后和同学一起走出教室,想去新开的鲁菜馆【同春楼】尝尝鲜。

 迎面碰到了东江镇市泊司帮办丘泽田。

 “佩论,赶紧跟我去出趟公差。”

 丘泽田是冠军侯夫人丘雨晴的堂哥。而丁佩论的姐姐丁令怡,则是丘雨晴发起成立的【东江镇姐妹会】副会长。因此丁佩论和丘泽田还算熟识

 “去哪儿办差阿?怎么也得让我回家取行李吧。”

 丘泽田拉着丁佩论的胳膊就往宏文馆大门外走。

 “去趟盖州最多住一宿,明天就回金州了,没必要带行李。”

 两个人说着话出了宏文馆大门,丁佩论看到马路上停着一辆,刚刚开始给各个衙门配发的公务马车。

 拉车的是两匹肩高过六尺的黑色大宛马。

 马车车厢呈长方形,边角采用纯铜包边,车厢表面涂着黑漆,被工匠打磨的锃光瓦亮。

 车厢左两侧都开了车窗,上面镶嵌着维也纳出产的水晶玻璃。

 车身上烫金印着东江镇的纹章【交叉火铳盾牌图】。

 其它车灯,车铃等配件表面都镀了金。整辆马车看起来可以用七个字形容。

 高端大气上档次!

 丘泽田上前一步拉开车门,伸手示意道:“佩论,请上车”

 丁佩抬右脚踩住踏板,伸右手拉住门框上方的把手,一使劲上了马车。

 顺势坐在外包皮革内衬弹簧的马车座椅上,这才看到对面还坐着两名泰西人。

 丘泽田随后上车坐到丁佩论身边,顺手关上车门。

 手掌伸向一名黑色头发,眼窝深陷,五官立体,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泰西人说道:“这位是来自托斯卡纳大公国的美第奇先生。”

 接着指向一个满头黄发,约莫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说道:“这位是来自西班尼西亚帝国的阿方索船长,”

 最后指向丁佩论说道:“这位是咱们此行的翻译丁佩论先生。”

 齐亚诺·美第奇,其实是托斯卡纳大公国,费迪南二世公爵的私生子。

 他虽然获得了冠以美第奇这个高贵姓氏的权利,但其实在美第奇家族是个地位尴尬的边缘人物。

 齐亚诺不远万里从佛罗伦萨来到中国,就是为了发财的。

 亚平宁半岛的风俗,和世界上其它地方不同,在这里一切都可以买卖。土地,人口,爵位,甚至国王。

 在威尼斯共和国,热那亚共和国这些由银行家和高利贷者掌控的国家,各人权利大小,完全由其拥有的金钱多寡来衡量。

 天津市泊司那次拍卖的货物运回欧洲后,引起了非常大的轰动。

 无论是景德镇瓷器的精美,还是府绸或蜀锦的柔顺丝滑,或者可以治疗百病的东方神叶。全都成了欧洲王公贵族炫耀财富的道具。

 威尼斯,热那亚,比萨,佛罗伦萨这些由银行家和大商人主导的国家更是如此。

 即便是传承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老牌贵族。

 如果宴会桌上不摆上一套来自中国的陶瓷餐具。

 女主人不穿着一件中国丝绸做的晚礼服。

 宴会结束后不给每位宾客上一杯,东方神叶泡出来的神水。

 这个家族就不配称为顶级贵族。

 一件中国瓷盘价值二枚金杜卡特。

 一阿塔比中国神叶价值十枚金杜卡特。

 一匹中国丝绸价值三十枚金杜卡特。

 齐亚诺表面装的不在意,其实心里一直为自己是私生子而自卑。他看中国商品如此值钱,心中萌生了去中国发财的想法。

 齐亚诺通过在耶稣会当主教的舅舅,了解到中国负责海外贸易的官员是张世恒侯爵。

 他来中国前对父亲费迪南二世说道:“既然祖先可以从比萨共和国管理委员会手中,买下整个比萨共和国的土地,将其并入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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