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尘羽这两天有点郁闷,船上满载这运往金州的士兵,连甲板上挤满了,根本没处下脚。他最喜欢的吹海风活动,也没法进行了。

 生性活泼好动的李尘羽困在船舱中,有点后悔参加这次浮海攻金州。

 他正躺在床上,捧着本《拍案传奇》打发时间,沈延扬拿着副象棋走了进来。

 两个人摆上棋子开始下了起来。

 “沈兄,听说你又要调二十条沙船来天津卫?”

 “李公子也知道,冠军侯说是浮海攻金州,其实早在三个月之前就开始往金州移民,光我前前后后就给金州运去了四万多人。”

 “看来还是搞航运赚钱啊,天津港到金州岛海路不过七百八十里,现在这个季节顺风七天就能到吧?

 一条船装二百人运费就是六百两,二十条船一趟就赚一万二千两,二十趟就是二十四万两!造二十条沙船也用不了十万两白银啊!”

 沈延扬笑道:“天津开埠加上冠军侯大力开发辽东,海运确实大有可为。李公子不是已经去信让家人去船厂订船了吗?”

 李尘羽叹气道:“哎!父亲只同意我订一条三千料的海船,太少了!并且我想造那种泰西盖伦帆船。”

 沈延扬皱眉道:“盖伦船当然好了,我也一直想要。可咱们大明水手会操软帆的不多,就算弄到盖伦船也没人会操控吧。”

 李尘羽笑道:“大明水手不会操软帆,我可以高价雇泰西水手开,在找一些聪明童子跟着学。几年之后童子们长大了自然就会操帆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给的足够待遇高,还怕招不来泰西水手开船吗。”

 沈延扬一拍大腿说道:“还是李公子遇事看得明白。咱们中国人也不是傻子,看着泰西水手操帆一段时间,自然也就会了。”

 李尘羽说道:“沈兄你就别恭维我了,我看你早已经开始行动了。船上那个泰西人,不是你请来教水手开船的老师吗?”

 “啊!那个泰西人确实是来教开船的,不过不是教操帆,而是教针路。”

 李尘羽问道:“什么叫针路?”

 沈延扬说道:“从天津卫到金州,直线距离不过八百里。要是昼夜行船的话,二天,最多三天就能到达。

 可茫茫大海无边无际,船行于海上,很难判断准确的方向。

 咱们明人船长都是沿着海岸线航行,路程多出来几倍不说,因为怕迷失方向夜里还不敢行船。

 这样一来从天津卫到金州的航程需要十三,四天。来回一个月就过去了,实在太耽误时间。

 我听说三宝太监下西洋时,曾经掌握了在大海中直航的观星定位术。可惜刘大夏一把大火,将所有远洋资料都烧毁了。

 我请的这个泰西船长会西洋堪舆术,据他说只要测量出起点和终点的经纬度,就能通过观察天上星星的位置在大海中直航。”

 李尘羽听到沈延扬的话,立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说沈兄这几天为何一直这么忙,常常见不到人,原来是学泰西堪舆术去了,也带我一个呗。”

 沈延扬叹气道:“哎!这泰西堪舆术实在是太难学了。我学了几天还不得要领,李公子你那么聪明没准能学会。明天一起来听听吧。

 一盘棋还没下完,沈延扬就被手下叫走了。

 李尘羽送出门回舱时,看到隔壁舱室的一个中年总旗官,探头探脑的对他笑道:“公子,我也会下棋,咱们来两盘啊?”

 李尘羽正愁自己一个人说呆着无聊。

 连忙客气道:“好啊,我正愁没有对手呢,老哥贵姓。”

 “小姓张,名大强。”

 李尘羽拱手道:“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今天能与张哥相识真是缘分呐。”

 张大强鞠躬道:“不敢,不敢,我从军前就是个乡下农人,不配与公子相交。”

 李尘羽并不信张大强的话,如今船上运了小二百人,这个老张如果仅是普通小军官,沈延扬断不会给他和家人单独安排一间船舱。

 老张什么路数暂时看不出来,但肯定有大人物给沈延扬打过招呼。

 一个侯爵公子,一个乡下农民,两个原本永远不会有交集的人,此刻却在远洋船上下起棋来。

 一个是乡下野路子大开大合攻势勇猛,一个背过棋谱行棋细腻套路多多。

 双方互有胜负一时下得十分激烈。两个人都从对方的棋路中学到了一些套路,顿觉棋力有所长进。关系也迅速拉近了不少。

 老张本来就是个外向人,交浅言深的问道:“李公子,你是去辽东经商吗?”

 李尘羽随口应付道:“我是从镇江来天津卫卖货的。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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