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的额头还有很明显的淤青,可以想象也是纳兰若雨的杰作。纳兰辰逸不免叹了一口气。他这个女儿自从被毁容后,性子越来越差了,动不动就是摔东西打人,完全没了当日温婉端庄的大家闺秀的样子。他也知道其实不怪女儿,任谁一下子毁了引以为傲的美貌,看着别人顶着自己的身份嫁给自己心仪的男子,都会伤心难过抓狂的!

 只是,他早已警告过了她,凡事要忍耐,切不可被人瞧出端倪,她怎还这般不知轻重?纳兰辰逸早没了食欲,站起来道,“走吧,本相去看看。”

 丫鬟大喜,忙应了站起身,小心的跟在纳兰辰逸的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书房。

 小院里,守门的婆子听到屋子里不断传来的响声,都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大小姐又在发疯呢,又有人要倒霉了。

 果然,很快的一个小丫鬟捂着脸跑了出来……

 “哎,大小姐又在拿我们这些下人出气呢!”婆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胡说八道什么呢?活的不耐烦了?”一声怒喝响自身后。婆子吓得打了个颤,回头看到老爷正黑着脸站在那里,小丫鬟担忧的看着她。

 “奴婢该死,老爷饶命。”婆子慌了,跪地求饶。

 纳兰辰逸直到现在不是处罚她的时候,哼了一声道,“好好伺候大小姐,下次若再犯,定不轻饶。”这小院子的人他已经秘密换了好几个,可都敌不过纳兰若雨三天两头的责罚。新来的丫鬟婆子没几天也会发出抱怨声,他总不可能一直都将人杀了吧?

 婆子得了大赦,忙站起来退到一边,暗自擦了擦汗,冷风吹来,她才发觉后背早已湿透。

 小屋的门口,一个丫鬟正静静站着,头垂得很低。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纳兰辰逸低低的叫了声,“见过老爷。”她原本清秀的一张脸上,被人用指甲抠了两道很深的血印子,上面还隐隐渗出血珠。一双眼睛哭的都肿了,像两只水蜜桃。丫鬟受伤,也不会有好的伤药治疗。看得出,她这一张脸怕是毁了!

 纳兰辰逸一愣,很快就回过神来,摆了摆手让丫鬟下去,他自己抬脚进了屋子。碎瓷片踩在脚上咯脚的慌,纳兰辰逸这才注意到屋子里的地面上到处都是打碎的瓷器。茶碗,水壶,还有几只花瓶,都七零八落的散在屋子的地上,狼狈不堪。

 “又怎么了?这屋子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纳兰辰逸有些怒,沉着脸闷声道。

 纳兰若雨本来还在瞪着面前的一只茶碗出神,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父亲嘴角一跨,哭着奔了过来,“爹……”

 听说娘亲病了,爹又不许她前去看望,实在没法子,她只有想出了这个办法。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她听说念儿也回来了,一想到念儿如今的身份,她心底的火就四下冒,就想着要发泄出来。

 纳兰辰逸无奈,原本要责备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将纳兰若雨揽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安慰她,“好了好了,爹不说你就是。”女儿的心里难受他也是知道的。

 “爹,娘是不是病了?”纳兰若雨抬起头问。她的脸还没有恢复,还带着一方白色的面纱。

 “你娘做了噩梦,爹让人抓了药,已经好多了。”纳兰辰逸安慰她。其实,他压根就没有再问过一次锦芬的病情状况。只是这话,他肯定不能在女儿的面前说出来。

 “爹,雨儿想去看看娘。”纳兰若雨祈求的看着父亲。

 纳兰辰逸皱起眉,有些不悦,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你的样子怎么能见人?你还是好好的呆在院子里,张太医开的药效果不错,相信用不了多久你的样子就会恢复。倒时你再去看望你母亲吧。”

 纳兰辰逸看着女儿额头上的红疹淡了一些,心中一喜道。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假太子妃的事,就怕被人瞧出破绽。纳兰若雨早一天好,早一天和念儿换回身份,他的心也就早安一天。

 纳兰若雨欢喜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母亲被禁足,她无法得见,也没有人给她出主意。她每日里在这个小院子里都快发疯了!“雨儿知道了!”她垮下脸来,脸上再也没了一份笑意。

 “爹,母亲怎么会老做噩梦呢?我们府里是不是有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纳兰若雨已不止一次听到锦芬晚上做噩梦了,忍不住好奇的问。

 “小孩子胡说什么呢?”纳兰辰逸面色一沉,喝了一句。纳兰若雨不敢多言,悻悻的垂下了头。

 这些日子,她总觉得母亲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可她问了几次,母亲都不肯说。问容妈妈,容妈妈也不告诉她,可越没人告诉她,她就越好奇。

 纳兰辰逸最不愿听到的就是自己府邸里有什么不好的传言,上次假山处的蛊偶事件已经让他担惊受怕了好一阵子。如今被纳兰若雨重新提起,他不免心底不安。若此话传到御史的耳朵里,再传到皇上的耳中,那么丞相府,他丞相的帽子就岌岌可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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