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的寒风在空中打着转,  发出一阵阵低微的呼啸之声,天穹散落些许零星,一轮明月悬于当空,  四周安静无比。

霍阳还是被沈嘉清从马车上拽了下来,缩着头站在边上。

上次刺杀失败之后,霍阳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好了很多,  面色也红润不少,显然这几日有好好吃饭休息,沈嘉清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让霍阳整个人从沉郁里摆脱了出来,  站在温浦长和谢潇南旁边时显得有些畏缩。

温梨笙拍了拍沈嘉清的肩膀,  赞许道:“干得不错。”

沈嘉清也不知道她在夸什么,但一口应下,  小声道:“那是,也不看看小爷是谁。”

正说着,  前方的谢潇南抬步往里走,继而门口的人全部跟着动身,提着灯盏的将士分为两排从两侧而进,  脚步非常快,  光线一下就延伸到胡家里去。

温梨笙也跟着一起进去,  就见胡家原本守门的几个随从都已不知死活的躺在地上,  显然是胡书赫为了开门放倒了这些人。

她对此表示很疑惑,  胡书赫虽说是胡家大房的人,但终究是姓胡,  他为何会在这种时候主动对谢潇南打开大门?难不成是胡家大房知道此事已成定局,  所以想在这种时候大义灭亲与胡家二房划清界限?

但是这有用吗?

胡家二房密谋造反那么多年,  连她爹都查出苗头,  胡家大房能不知道这些事?一旦罪名坐实,胡家里的每一个人都会被牵连,压根就没有半点机会。

温梨笙瞧了眼走在前面的胡书赫,心想就算是胡家大房真的要放弃这个作恶多端的兄弟,那也不应该让嫡长孙过来这里,胡书赫又不会武功,她在这时候把胡家二房的大门打开,那不是引火上身吗?

除非这是胡书赫自己的主意。

众人行过两道拱形门,穿过大堂,就来到了一处宽敞的庭院中,正碰上着急忙慌带人往外走的胡镇。

将士们迅速贴着两边的院墙站开,整个庭院当即被灯火通明,视线也变得清晰。

胡镇约莫是完全没想到谢潇南会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晚上带兵围堵了胡家,应是匆匆得知消息然后从床榻上爬起来的,身上的衣裳也有些凌乱,慌慌张张之间,他带人往外走时与谢潇南等人撞了个正着。

胡镇的身后跟着的是他几个儿子,见这阵仗当场吓得面无血色。

谢潇南停下脚步,“这般匆忙,是想去哪?”

胡镇沉着脸色,盯着他道:“世子尊临寒舍应提前知会一声,胡某好准备上等茶招待。”

“招待就不必了。”谢潇南轻笑,冲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说道:“方才在城外抓到几只鬼鬼祟祟的老鼠,带来给你认认脸。”

后方压着贺启城的随从往前走,将人按在跪在地上。

贺启城此时已顾不得什么脸面,对胡镇道:“胡兄弟,那封供罪书我也被骗着写的,是这世子说只要写供罪书指认你,就可保住我贺家性命,我是实在没办法!这些年咱们一起共谋这么多事,风风雨雨也一起挺过来,总也有些情谊的,你可得救救我啊!”

胡镇牙齿紧咬,头上爆出青筋,恨不得当场把贺启城杀掉。

但碍于对面的谢潇南,他只得强压着怒火,“世子究竟想如何?”

“别装傻,想如何你没长眼睛,看不出来啊?”沈嘉清最讨厌他这种装腔作势的模样,不耐烦的开口:“在这里装傻还不如将你的后招一并使出来,免得浪费时间。”

胡镇活了这么多年,何曾让一个小辈顶嘴呛声,若是搁在平常早就给人打得半死,眼下却只能强压着怒意:“与你又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你与老夫说话吗?不知死活的东西,若是搁在胡家,早就被打瘸了腿扔出去等死。”

温梨笙一听这老头气得都开骂了,忍不住有点想笑,就听谢潇南道:“倒还轮不到你管教,我这次来目的只有一个,取你项上人头。”

胡镇见他把话说开了,于是也不再端着,沉一口气道:“世子哪怕是身份尊贵,在奚京有只手遮天的能耐,也不能来沂关郡欺压百姓吧?我胡家是犯了什么罪?”

谢潇南还没应声,就听一个女人的声音清脆传来:“残害朝廷命官,毒杀边防将士,与诺楼勾结谋划,企图帮助异族人占领大梁北境,视人命如草芥,肆意妄为杀人如麻,这些桩桩件件,哪个不是胡家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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