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出师不利没能按照约定与她一起出门的男人会一直板着脸,但世事无常总有翻车的时候。比如现在,男人的脸……更黑了。

 春景楼里,两人的面具都已摘下,姜妤这才得以看清祁琰的黑脸。

 “那就不关我的事。”她越说越没有底气,直接表明,“咱俩直接扯平了好吧。”

 人流涌动中,他们驻足看着表演杂技的人,正目不转睛看得入神,马上就能看出那口喷烈火的人是用了怎样的技巧,姜妤只觉怀里多了点什么东西,再低头一看,是梅花的花枝。

 “在下心悦姑娘,不知姑娘……”被挡住视线是前来献花的公子,几乎是瞬间她看向祁琰,只见他双手抱胸,眸子里的热气消失不见,眼看着就要结冰……

 “不好意思。”她来不反应直接将花枝还给公子。

 祁琰伸手将姜妤揽在怀里,搂着她的腰向前走过,还不忘宣誓主权往她的脑门上一弹:“都说过多少次了,即是已经嫁给我就不要再梳姑娘的发髻了,容易让旁人误会。”

 这分明就是带有调侃意味的一句话,可落在姜妤耳朵里,那就变了味了。

 “哼,醋坛子。”她戳戳祁琰的肩膀,可是那里硬邦邦的手感并不好。嘴上是娇嗔但心里却跟吃了一盘子甜蜜饯一样,“有人给我送花还不是从侧面说明了你的眼光好?”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此话刚一出口,就直接打了脸。

 姑娘的腰纤细如柳,散下的长发垂在胸前,随着步子戴在脸上的纱巾掀起一角,惹得路上的男子恨不得将目光贴在她身上。她倩步走来,一个动作让周围公子的心顿时碎成了粉末。

 “公子风度翩翩,可否有了婚配?若是没有那是否能接受我的一番真心?”

 别说是收下花枝,就连接话也不曾,拉着姜妤直接转身表明了态度。那姑娘也并未因为他的拒绝而羞愧不已,只是默默整理了仪表后,又消失在人群中了。

 这本是件能证明自己魅力的好事,到头来却弄得这样尴尬。不能阻止花盛开,要做的,是保护花。

 “姜掌柜都到了自己的地盘上还不打算请朕喝几杯?”仿佛是与自己和解了,祁琰的面色缓和了几分。

 姜妤立叫了小二,小二一见新掌柜到此一顿溜须拍马,连腰又低了几分,麻溜的给上了酒楼里最好的陈酿。

 那借酒消愁真是不假,烈酒入喉辛辣的滋味上头让她不禁眯起了眼睛,一盏喝近,心里的愁绪也就化成灰烬了。

 她闭上眼又使劲睁开,不变的还是那虚幻缥缈的眩晕感。姜妤走出座位,直接跨坐在祁琰身上,两根食指戳上他的脸努力将他的嘴角上扬,打了个酒嗝:“你别一天总板着脸成不成?都要吓死人了,你说明明笑起来挺好看一个人怎么就整天绷着个脸。”

 “你知道你这样面无表情在我们那里叫什么吗?”

 “什么?”祁琰由着她闹,还时不时地回应她。

 “面瘫……”随后又一脸正经,连带着看他的表情都有几分怜悯,“这是病,得治!这种通常是因为面部中风造成的血液循环障碍,然后就缺血、缺氧,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又不关窗户就睡觉了?”

 祁琰听不下去,用手堵住了她的喋喋不休的小嘴。她不再说,用力将嘴上的阻碍拿掉,眼睛里又蒙上一层水雾。

 “祁琰,我想家了,我想回家……”

 “好。”

 “那我可记下了,你既然答应了我就得实现。但是我的家好远,凭我自己好像不太能回去了……”

 她一脸悲伤,看得祁琰的心都揪成一团。抬头间将自己的泪水逼回,再说话时又努力扯出一抹笑。

 “那我得先问问你要怎么送我回去啊?坐马车骑马好像都到不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朕背你回去。”

 她笑,伸出手掌将中间三根手指向下折,只留一头一尾两根伸向祁琰:“口说无凭,我们拉钩好了!”

 祁琰也学着她的样子,两人的小拇指勾在一起,她推过来又拉回去。

 寒风之下,姜妤整个人都缩成一团,趴在某人背上将脑袋整个埋了起来。等她清醒几分后,便已经发现在他的背上趴着了。细细回想之前的一幕幕,她之知最后是在春景楼里,祁琰答应她一个个无礼的要求。她甚至说出了,要他现在就背她回家这种话。

 呆子!还真是她说什么就听什么呀。为了不打扰她,他特意选了一条清净的路,正承受着她的重量,一步一步向着楚家走。

 姜妤一时间五味杂陈,她吸吸鼻子:“祁琰……”

 “我在。”

 听到他的回应,她抬起脑袋趴在他耳边,终是说出了埋藏在心底已久的话:“其实……我不是姜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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