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轰隆隆进入上海站,三叔和白老爷他们从火车上下来,只见人如潮水,带着喧嚣之声,正往出站口涌去。

人们或拖着行李箱,或带着娃,或者三五成群结伴而行,进入上海这座大都市。

外地来的人,眼神里都带着陌生和好奇,就像是山老鬼进城,对这座大城市带着崇拜和敬仰之情。

有人说,上海人很高傲,在他们眼里,外地人都是乡巴佬,上海以外的地方,都是农村。

不过他们确实也有这种资本。

由于历史的种种原因,上海自民国以来,就一直处于国内经济水平的领先位置,所以,就算是1985年那个年代,这边的各种环境,也要比全国各地领先一大截。

当时国内大多数工人一年的工资,也就四五百,好点的七八百,而上海这边,工人的年平均工资,就已经达到了1500块钱。

三叔等人出了火车站,就跟着白老爷,一起去火车站附近的面馆吃了个面,一碗面竟然要八块钱,比广州要贵许多。

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吃完面之后,白老爷就带着四个徒弟去找住处,等落了脚,放了行李,再去这大上海周围转转,看看上海的夜景,等第二天再去找白老爷的那位故人。

文化运动那会儿,白老爷曾流落街头,漂泊至上海,在这边艰难度日有好几年的光景,所以他现在走在上海的大街小巷上,算是老马识途,轻车熟路。

出了火车站,坐上拥挤的公交车,兜兜转转,来到一家名叫“国际饭店”的地方,办理了入住手续,每人住一晚,就要55块钱。

可谓是相当奢侈。

三叔等人都肉痛不已,白老爷却呵呵笑,说:“这价位的宾馆,在上海只能算是中等水平,并不算贵。”

大伙儿住进去之后,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黄昏来临,晚霞烧得像是铁水,照应在上海这边的各种民国时期留下来的西式建筑之上。

师徒五人从国际饭店出来,一起出去走走。

国际饭店距离南京东路不远,步行过去只需要半个小时不到。那时候的南京东路还没有被封锁成为步行街,中间可以通车,不过很堵,车辆的速度,比行人还要缓慢。两旁都是热闹的商铺,商铺前面的人流很拥挤,就像粘稠得化不开的液体在缓慢流动。

三叔头一次看到这么多人的,摩肩擦踵,人堆着人,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南京东路两旁的建筑,都是清末民国时期留下来的老房子,颇有复古气息。从南京东路一直往前走,路过和平饭店,然后走到山东一路,也就是外滩那地方,河面吹来凉风,让人感觉很舒服。那时候还没有“东方明珠”,上海的标志性建筑,还是南京西路的电视塔,那也是当时国内最高的一座塔,那座电视塔,后来在1998年的时候,就被拆除了。

那时候的外滩广场还比较空旷,这边人比较少,有老人在打太极,做运动。往前看去,是一条河,河山波光粼粼,倒映着两边的建筑物。河这边全是以前留下的西式建筑,河对面则是一些刚新建的现代建筑物。三叔回头往南京东路方向望去,其中一栋高楼,还有一个大钟,听说一到整点,大钟还会敲响。

几人沿着外滩河岸,一直走,然后在前面路口,再绕回去,走着走着,就来到了黄渡路,这边的房子,也受到外国殖民者的影响,都是些小洋房,极其漂亮。

前方有一个大广告牌,左边的广告位,是计划生育宣传语“只生一个好”,右边的广告位,是凤凰单车的广告,“独立,从掌握一辆凤凰车开始”,再往右,就是上海第二纺织机械厂的广告。

师徒五人兜兜转转,将魔都大上海看了个遍,直到晚上九点多,几人匆匆去吃了点东西,这才回国际饭店,洗澡睡觉。

第二天,白老爷便带着三叔、张跃才、陈小宝和刘秋菊四个徒弟,去找他那个老朋友。

白老爷找他那老朋友,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帮助,借助他的力量,在内地站稳脚跟。

他那个老朋友名叫万青山,是文化运动的时候认识的。

那时候白老爷流浪到上海,每天以捡垃圾为生,除了认识了周景深之外,还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万青山。

那次他和周景深在外滩捡瓶子,遇到一个中年人坐在地上哭泣,哭得稀里哗啦的,白老爷看不过眼,就过去说了一句:

“一个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像个娘们那样哭泣,像什么样子!”

那中年男子就说:“我家产被人下套骗了,现在身无分文,老婆跟人跑路,父亲重病无钱医治,除了哭我还能做什么?”

“我都想着跳河自杀了。”

白老爷和周景深,见这个中年男子,遭遇如此之惨,一时间同病相怜,不由叹气。

白老爷就说:“你对我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我能够想办法帮你将家产弄回手里来。”

那中年男子就将家产被骗的整个过程,详详细细告诉了-->>

章节列表 转码阅读中,不进行内容存储和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