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初五不错,可他也受了伤,那么深的伤口就在右臂上。

项宜目光落在他手上的手臂上,嗓音压紧了一些。

“大爷的伤这么重,怎么还能再不知节制?”

谭廷听了这话,眸色越发落了下去,但想到西跨院的喜事,不由便又说了一句。

“宜珍,弟弟弟妹都要有孩子了,我们  ”

他没有说下去,试探地看着妻子的脸色。

项宜却在这话中,眼眸垂了下来,侧过了头去。

“大爷就这么想要子嗣吗?”

谭廷看着她点头。

“那是自然。”

他当然想要和她的血脉骨肉。

“可  ”项宜道了一字,却没有说下去。

谭廷看着她问。

“宜珍想说什么?”

床边的明烛火烧到了底,烛火晃了一下,室内幽暗了下来。

“没什么。”

项宜摇了摇头。

“还是先等大爷伤势好了,再说这些事吧。”

她说完,从谭廷的腿上离开了去,谭廷想要拦她一下,也没有拦住。

他看着自己的伤臂,真是伤的不是时候。

倒是项宜想到了什么,一面收拾着外间的杂物,一面问了一句。

“所以大爷也不晓得,昨日是何人刺杀大爷?”

她岔开了原本的话题。

关于昨晚的事情,明面上是流寇作祟,实则另有文章,这一点项宜还是知道的。

不过昨日的事情,谭廷也好,徐远明也罢,都还不晓得是何人指使,但着实让谭廷没有想到的是,那些人是专门朝着他来的。

念及此,他便同项宜道了一句。

“在背后之人没有抓出来之前,宜珍要万千小心才是,他们兴许是奔着我来的。”

这话一出,项宜惊了一惊。

“奔着大爷来了?难道和之前老爷之事有关?”

她说得是谭廷的父亲谭朝宽之死。

她这般说了,谭廷默然点了点头,“极有可能。”

他哼笑了一声。

“我正愁寻不到这些人的踪迹,没想到他们倒是主动现身了,可惜没有得到紧要消息,不过他们亦没能杀得了我,恐怕还会伺机再来。”

项宜手下紧握了起来。

谭廷看了一眼妻子的紧张,又赶紧安慰了她。

“宜珍不用怕,他们对父亲的事也好,我的事也罢,都伪装的甚是隐蔽,若是没有掩人耳目的机会,应该是不会向我下手的。”

这倒也是,项宜点了头,不由默默谭廷一眼。

所以他是真的想要子嗣了,谭家宗房至今还只有他们兄弟二人而已。

念及此,她暗暗叹了口气。

翌日,大夫过府,给杨蓁双手交替把了把脉,起身便给众人道喜。

“恭喜恭喜,确实是喜脉了!”

“真的?!”

谭建听了简直一蹦三尺高。

谭廷见他又是这般轻浮之态,想要训斥他,但在这样的喜事里,便忍了下去,哼了一声,连撵他去书院的话,也一时没说了。

杨蓁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肚子,项宜和卢嬷嬷在旁问了大夫些事情,见杨蓁一切如常,都放心起来。

倒是谭廷趁着大夫没走,低声问了项宜一句。

“宜珍也让大夫把把脉吧?”

项宜顿了一下,知道了他的意思。

但她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妾身前几日刚来过小日子。”

“这样啊  ”

谭廷说了,言语不免有几分失落,但转瞬又想到了什么,连忙又道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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