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将药匣子拿了过来,又叫了乔荇端了热水上来,项宜连忙开了口。

“大爷不必忙碌,我自己处理便是了。”

可男人却只看了她一眼,抿着嘴角不言语,撩开了她的裙摆,看见了那小腿上的血口。

他脸色完全沉了下去,伸手想替她清理,可手指微微触碰到那细瘦的小腿,她便不安地缩了一下。

谭廷怔了怔,亦怕自己不似她那般擅长做这些事,只能无奈退开,将春笋和乔荇都叫了过来,让她们细细替她处理上药。

两个丫鬟动作又轻又快,不时替项宜包扎完毕了。

春笋去端了炭盆上来,乔荇替自家夫人换了被树枝抽打的破碎的衣裳。

谭廷见她不光小腿受了伤,在灯光下细看,连脸上都有两条红痕。

他不免就想起自己还曾经特意嘱咐过她——

“刚学会骑马,并不能在夜间、林中或者河畔跑马,免得失蹄  最好有人相陪。”

但她不要他这个夫君相陪,还借了姜掌柜的老马,就在夜间、林中、河畔飞奔

谭廷气了她一时,可又想到她一个女子,竟然能在这等状况下挺身而出,又不由地目光落在她身上,半晌没能挪开半分。

两人都未说话,直到乔荇替项宜换衣裳的时候,从她衣襟里落下一封信。

“咦?这是?”

项宜一愣,连忙要去拿那书信,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捷足先登。

谭廷拿到了那封信,直接将乔荇遣了下去。

乔荇一走,房中只剩下了夫妻两人。

项宜看着谭家大和他手里自己仿写的休妻书,一时间不知道他到底如何打算。

但谭廷没有看手中的休妻书,反而盯着妻子看了半晌。

他突然问了她一句话。

“宜珍这到底是休妻书,还是休夫书?”

他的声音沉得似在水底。

项宜慌了一下,抬头向他看去,又在他的目光下,不安地低头错开了去。

“是休妻  ”

“真的吗?真不是休夫吗?”

他又多问了这两句,直问得项宜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事情发生的太仓促了,是她做的不周全

可下一息,男人却将火盆拿了过来。

谭廷沉了一气,静静地看着项宜,一字一顿地说了一句话。

“谭廷今生,绝不会休妻。”

说完,径直将那封假休书,掷到了或火盆之中。

火光倏然腾了起来,将一室映得如白日般明亮。

项宜在那骤然发亮的火光里,不可思议地看向男人,耳边来来回回响起他说的那句话——

“谭廷今生,绝不会休妻。”

翌日,谭廷便替项宜告了假,道是受了风寒要休息,只能让赵氏接手打理中馈。

昨晚发生了大事,赵氏不是不知道,不过她并不晓得项宜也参与了其中,只同吴嬷嬷暗暗论起,“是不是怀孕了?”

吴嬷嬷觉得不无可能,“老夫人不若派个大夫过去瞧瞧。天暖起来了,大爷回京就这半月了,若是夫人此时怀了,岂不是好?”

赵氏可以打理这繁杂的中馈三日五日,但要是身边长久没了项宜,她可真就头大了。

当天下晌,赵氏就派了个大夫去了正院。

然而大夫回来,却告诉她。

“回老夫人,夫人并未有身孕在身,只是受了寒须得休息。”

这话一出,赵氏就烦躁了起来。

不想就在这个时候,下面人来回禀,“大爷过来了。”

赵氏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谭廷也甚是开门见山。

“儿子此番回京,弟妹恰要归宁,儿子也准备带建哥儿去京城的书院读书,此番一并同行。”

赵氏听见他要带上杨蓁和谭建,并没有太多意外,只是她总觉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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