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

庄子里再没有一丝窒碍之气。

谭廷将后面的事情,都交给了谭建,他不再多言,转身向回走去。

众人的欢呼之中,他的妻子仍旧安静站着,只是这次目光随着他的脚步动了动。

谭廷走到了她身边,脚步顿了下来。

摒开周遭的喧闹,两人之间静静的。

谭廷低声开了口。

“我今日所为并非仅是权宜之计,”他说着,看了她一眼。

“不论何时我允下的承诺,都不会轻易食言。”

项宜掀起眼帘向他看去。

他却抿着唇沉默地无有再相扰,走开了。

谭廷一行仍旧暂时留在了柳阳庄。

经过第二次的刀枪相见,又有人受了伤或者扯开了之前的伤口。

这次谭建倒是并无大碍,只是想到了自己的大哥,拿着草药哒哒小跑到了正房。

项宜正在门前吩咐乔荇过夜的事宜,谭建上前问了她。

“嫂子,我方才看到大哥手背上的伤口扯开了,出了不少血。劳烦嫂子再给大哥上些药吧?”

项宜倒是没注意,闻言道了声好,接过了谭建的草药,又吩咐乔荇倒了热水来,才进了房中。

乔荇倒了热水便出去了,房中又只剩下项宜和谭廷两个人。

项宜看了一眼坐在廊下、借了算盘计算今岁青舟清崡一带收成的男人,右手之前受的伤果然又挣裂开来,将那一片衣袖都染成了深色。

她没看到那伤处,他便也不提,沉默地坐在窗下算数。

村人的房中冷冷清清的。

项宜的目光刚落过去,谭廷便察觉到了。

他将刚算好的数记了下来,见她看来,只用余光轻轻看了看她,便收了回来。

他自不会像谭建那般,受点小伤就哭天喊地,要一群人围着哄着看伤

她若是不肯与他理会,他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谭廷将算盘清了,默然准备继续算数。

只是他刚动了一颗算珠,看着他的那人轻声开了口。

“大爷的伤口,要不要再处理一下?”

她问他。

谭廷莫名觉得,他若是说不必,她自也不会上前了。

可他若是说需要,方才沉默半晌又是为何?

他压了压唇角,不想说话了。

只是他不说话,她更不会多言,两人就这么默了几息,谭廷到底忍不住出了声。

“嗯。”

他这般出声了,她才走上前来。

她替人处理伤口当真是利落,谭廷没有一丝担心。

她低着头,鬓边的碎发散落下来几缕,轻轻蹭在她白皙的耳边。

她似乎比方才更仔细了些,需要轻轻触及他伤口的时候,动作极轻。

谭廷看着,心下的闷气慢慢就散了去,心绪又和软了下来。

只是在她的微凉的指尖碰到他伤口边缘时,谭廷心口蓦然一跳。

今日下晌,在外面与村人对峙时,她缓步上前提出寻人作保时的样子,浮现在了眼前。

此刻的心跳,仿佛正是那时的延续。

谭廷似乎听见了咚咚咚的心声。

她的指尖还触及着他的手臂上,凉凉的,谭廷目光不知不觉地就落在了她脸上,移不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挽起耳边的碎发,低声说了一句。

“这样便可以了。”

谭廷堪堪回了神。

她已经拿着剩余的草药离开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竟然失了神。

男人垂着眼眸静默地揉了揉额角。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也会似那不中用的弟弟一般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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