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宜只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因而她没有立刻回应他“商议婚期”的话,想偷偷再观察他一下,却也没观察出什么旁的来。

这会儿时候不早了,已经过了饭点儿。项宜早间便没有怎么吃饭,就在当下,两人在“商议婚期”这件事情上滞住的时候,她竟然肚子咕噜一叫。

虽然那声音很小,可同在一张桌子上的那位谭家大爷却听见了,眨眼看了她一眼。

项宜顿觉窘迫不已,尴尬地垂了垂眼眸。

而坐在对面的谭廷,却一下意识到了她的处境。

方才进茶馆便拿不出钱来还需赊账,可见家里钱财不充裕,极有可能早间也没怎么吃饭的。

谭廷再看到她纤瘦的身子,半低着头露出的一段脖颈都如此纤细,他蓦然心疼起来,直接道。

“对面就是酒楼,我这就让人去叫一桌菜,你先吃些。”

不要再饿着了

可项宜连他来意都没有弄得十分明白,怎么可能接受他的饭?

只是她观他态度,好似又确有几分真心似得,不似作伪。

项宜实在难以分辨他到底是何意图,只能谨慎地摇了头,她不想让自己继续窘迫下去,站起了身来。

“谭大爷的好意,项宜心领了,只是项宜今日并不方便,此事不若改日再谈吧。”

她说完,跟他行礼就要离开。

谭廷见她这就要走,急忙站了起来。

他跟她在此之前是全不相识的,但这一刻,他下意识就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慌忙中喊了她一声。

“宜珍”

谭廷将这两个字叫出口,自己也惊讶了一下。

项宜更是完全睁大了眼睛。

他还晓得她的闺名了?

她没有开口,谭廷便晓得这从他潜意识里叫出来的,当真是她的闺名。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息,把正吉都看傻眼了。

还是项宜先从他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腕,低声又严肃地道了一句。

“谭家大爷,请自重。”

她说完,立刻转过了身去,与他拉开了距离。

谭廷:“”

他没有不自重。

谭廷这一瞬间,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苦闷,可真怕自己又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惹恼了她,只能小声道了声歉。

“是我今日来的不是时候,你、你别生气,我改日再来。”

谭廷这次记得规矩了,正正经经跟她行了礼,又眼神示意正吉把茶水钱付了,才离开。

人走了,项宜才慢慢出了一口气。

只是她秀美的远山黛眉皱了起来。

父亲给她定下的这个人,怎么如此奇怪?

谭廷一腔苦闷地回了清崡。

路上正吉看着自家大爷一脸郁闷的样子,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不过,旁人家的爷们哪有这样开门见山地同姑娘讲话的,大爷从前也不是这样的性子啊,怎地对那位项姑娘如此不同。

正吉自然不明白其中缘由。

谭廷当然也不会解释,他只是一想到“妻子项宜”,就禁不住被牵动情绪,以至于在见到眼前的项宜时,总有些不合时宜的表述。

谭廷叹气。

去之前,他是想要以后的妻子给他留一个好的印象的,这下可好了,她甚至让他“自重”。

谭廷郁闷的心情几乎要溢于言表了,只是这边刚进了家门,就在池塘边看到了偷偷摸摸抱着一包袱东西的弟弟谭建。

回房的脚步顿了下来,谭廷眯着眼看了一眼还没察觉自己的弟弟,放轻了脚步,跟在了弟弟身后。

一直走到一片无人的树丛里,从树丛缝隙挤过去,就是一片外面看不进来的隐秘地带,一边被树丛遮挡,另一边靠着池塘。

听风听雨听水声再好不过了。

谭建早就发现了这么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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