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只浅浅挽了起来,发间没有一件首饰,却簪了后院正盛开的两朵淡粉色的小花。

饭桌上的白气衬得她脸蛋红润,眸色温柔如水。

谭廷看着竹屋、妻子和这简简单单的包子清粥小菜,几乎可以想到若是他们有了孩子,这一切又得是何等美好模样。

他只觉自己心跳都快了起来。

他的宜珍这般柔和的性子,教养起孩子来,必然也是时时陪伴,柔声引导。

可若是小孩子太皮闹了她,他这个做父亲的,可是要板起脸来生气的

只一息的工夫,谭廷思绪完全飞了起来,直到她又唤了他一声“元直”,谭廷才拉着她的手坐下,静享只属于他们夫妻两人的安静清晨。

如此在山上,竟住了十多天。

若不是谭廷还得回京继续任职,两人当真是舍不得离开这静美的山顶竹屋。

他们先返回了清崡。

赵氏见他们回来了,火急火燎地就请了大夫替项宜把脉,期盼着项宜这次从山上下来,就怀上了身孕。

可两人新婚还不到一月,大夫再厉害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赵氏郁郁,谭廷却暗暗松了口气,他还得把妻子带去京城,可不能半路被母亲截胡了。

他假意安慰了赵氏几句。

不过赵氏请来的大夫,恰就是当年替项宜瞧出了寒症的人,他这番又细细替项宜探了一番。

“夫人这寒症,好似消减了。”

话音落地,项宜禁不住眼中有了光亮。

今岁秋冬已至,而她确实没有似往年那般,觉得遍身都是寒气了。

可项宜也没急着把这件事告诉那位大爷,免得他空欢喜一场。

又过了几日,谭家的大船再次从清崡的港口起航,一路向北而去。

此番与谭廷项宜夫妇一道的,自然还有谭建杨蓁夫妻以及他们的女儿谭初。

比起上一次,谭建在船上被他大哥谭廷吓得不敢出舱的情形,此番略有些不同,主要原因在于,谭建今次秋闱中了!

虽然是榜单倒数的名次,可却还是榜上有名,成了正经举人,腰杆子挺起来了。

谭廷一向觉得弟弟不学无术,此番见到他这样的也能中,惊诧不解之余,还是觉得有些欣慰,不由想到父亲从前劝他的话,看弟弟顺眼了不少。

同样今岁中第的自然还有项寓。

相比于谭建倒数的名次,项寓却是以第五名的成绩高高排在前面。

项宜听到消息的时候,眼泪都落下来了。

弟弟一直读书极有灵性,当年却因为父亲的事情,险些断了这条科举路。

好在好在,一切都在原来的道路上,走了下来,即便艰辛坎坷,也到底走出来了。

谭建名次靠后,他自己只怕考个同进士回来给他大哥丢人,要求继续求学,待六年后再试春闱。谭廷也同意了,只是让他不许怠慢,不然六年后照样还可能中个同进士。

项寓这边虽然不至于此,可项宜却觉得弟弟到底还年纪太小。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项宜也没有让项寓接着第二年就参加朝廷特特为寒门书生开的恩科,而是让他出去游学,去见多识广,三年后再春闱。

项家再不似从前,项寓也不必心急如火地奔波在科举路上。

他应了项宜的意思,在送嫁长姐之后,就一路西行,山高水阔地游学去了。

同样开始了新生活的还有沈雁和宁宁母女。

母女二人也在项宜大婚的时候来了,如今沈雁找到了过去的堂姐妹,也算有了亲人,而她本身便是擅人物花鸟的有名大师。

以前林序虽然将她困于京畿别院,但从没有不让她的画作流传,只是不过用了别名罢了。

那些年,沈雁的画做的好,又有林序和林家的名声,她颇为得到画界的认可,眼下恢复了自由,她与宁宁的生计自然都在画上。

而小姑娘也跟着母亲做起了画来。

项宜鼓励她不管怎样,技多不压身,就如同自己困难岁月里可以依靠的篆刻一样,就算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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