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场完毕之后,  苏绥才穿着一袭白裙从化妆间出来,走动间还不太适应。

他扯了扯裙角,只觉得走路都漏风:“拍这部电影期间,我都要穿女装?”

柏钺看了眼顾屿安:“你得问这位原作者,  问问他在创作这个角色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顾屿安戴着黑漆漆的口罩,  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但眼神分明写着兴奋。苏绥看了他一眼,  即便这人没说话,他也立马就明白了那眼神所代表的意思。

一个两个,居然都在夹带私货。

“先拍你的吧,周路阳还没化好妆。”柏钺说。

周路阳直接堵了回去:“没化好妆我就不能留在这儿看看我的搭档怎么拍定妆照了?”

“随便你。”柏钺懒得搭理他,  转身坐回了自己的导演机位。

苏绥警告性的看了一眼周路阳,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他:“别捣乱,在一边安静点儿看。”

周路阳有些委屈的抱紧了从苏绥身上脱下来的外套,  鼻子里萦绕着淡淡的白茶香味。

他和顾屿安都退到了比柏钺还后面的地方,  远远的看着苏绥。

柏钺拿起喇叭喊了一句:“摄影,准备好开始。”

摄影大哥没回头,单就举手比了个“ok”的手势,  示意一切准备就绪。

苏绥很快就找好状态,也朝着柏钺点点头。

《白月光》这部漫画讲述了一个禁忌扭曲的犯罪悬疑故事。

老实怯懦的大学生于繁跟随同校老师组织的写生小组来到小镇,在独自一人居住的‘哑女’安瑜家中借住半个月。就是在这半个月里,  他不可自拔的对美丽清纯、善解人意的安瑜产生了激烈的爱意。然而同伴之中也有人抱着和他一样的想法,在求爱不成后竟然试图霸王硬上弓,  最后撞破了安瑜的秘密——总以白裙飘飘的形象示人的他,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半个月满后,  写生小队回到了繁华的大城市,  几乎所有人,  包括始作俑者,都将小镇上所经历的人和事抛在了脑后,当做一场茶余饭后的谈资。提起最多的,就是那个男扮女装的房东。

这些人里,只有于繁对安瑜始终念念不忘。

而写生小队走后,留给安瑜的是一场灭顶之灾,他是一个男人这件事在封闭落后的小镇里传的沸沸扬扬。无论走到哪里,安瑜都会被指指点点,往日对他照顾有加的街坊四邻们纷纷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居住的房子门墙上也被流氓们用红油漆写上了“变态”、“兔儿爷”等等异常侮辱人的词汇。即便当着面,都会有人指着他鼻子大骂“伤风败俗”。

最后,承受不了这一切的安瑜穿着他最心爱的白裙,在一个明亮的月夜投身湖里,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这座小镇。

等到于繁再回到小镇,安瑜这个名字已经变成了街头巷尾一个让人唏嘘的故事。

故事的最后,是警察从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把于繁从一堆画纸中逮捕归案的画面。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纸张,每一个角落都画满了那个穿着白裙、淡然的如同一轮明月的人。

而现在,苏绥要拍的就是安瑜初遇于繁的那一幕。

在整部作品中,这是被所有读者公认为入坑点的灵魂画面。

原因无他,实在是屿狐手底下画出来的安瑜简直太美了。

一路舟车劳顿的写生小队终于赶到小镇时,人人都累成死狗,坐在桥边的石墩子上休息。一抬眼,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被不远处一道纤细的身影吸引住了视线。

盈盈月光下,一身白裙的安瑜提着裙摆,光脚踩在水里,清瘦的身影倒映在澄澈的湖面,被一阵夜风吹成皱皱的碧纹。

他坐下来,纯白的棉裙莲花一样盛开在青石板上。手里拿着把蒲扇,细碎的短发被撩开,露出一截光滑细腻的后颈——

安瑜微微抬眼,将桥上的一行人纳入眼底。忽然见到这么多陌生人,有些害羞的抿出一个淡淡的笑,眉眼间是南方小镇的青瓦绿水才能蕴养出的清纯温润。

他沐浴在月光里,与风景融成一幅画,成为困住于繁一生的魂牵梦萦。

“卡——”

柏钺一脱离工作状态,就立刻换上一副小狗狗的乖巧笑容,远远地便对着苏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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