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觉得说的不够详细,苏绥又补充道:“我是指,我既不懂你为什么忽然厌恶我,也不懂你为什么又忽然讨好我——姑且将你最近的行为看作是讨好吧。总之,我认为你的爱恨观、是非观,都非常的莫名其妙。而且,我并不喜欢这种莫名其妙降临在我的头上。”

他看向苏纪,问他:“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很显然,你的种种行为已经打扰到了我,让我不得不在凌晨两点,还要在医院处理与我无关的事。”

苏纪被说得羞愧难当,手足无措的道着歉:“对、对不起……”

“你说对不起,是指和林望景斗殴这件事,还是指你忽然良心发现,觉得以前对我太坏了?”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语气并不尖锐,苏纪却无论如何也答不上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苏绥说的每件事都是事实,而每提起一次过去,他便恨不能让自己从来没有出生过,这样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

有些时候不回答也是一种态度,苏绥见苏纪这个样子,心里便明了几分。

“你很介怀从前对我做过的那些事吗?”

苏纪低下头,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会牵扯到浑身的伤口,全都跟着一起疼。

他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

“这可真奇怪,”苏绥说,“我作为受害人,都没有放在心上过。反倒是你一个加害者,事后却介怀上了。”

不止是他,其余那几个,比如顾屿安,林望景,或者是周路阳,也是如此。

“加害者”这三个字从苏绥的嘴里说出来时,即便只是一种陈述性的语气,可还是让苏纪感觉心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

好疼——

他蹙起了眉头,从心脏处蔓延出来的疼痛逐渐传到了四肢百骸,令他整个人都沐浴在一种无法解救的痛苦之中。

苏纪其实想到过很多种可能,比如说,苏绥会充满恨意的瞪着自己,控诉他曾经做过的那些恶事;再比如说,苏绥会伤心欲绝的流着眼泪,哀哀切切的永远不可能原谅他;更有甚者,也许会歇斯底里的指责他,辱骂他,踢打他,以图发泄那么多年以来所遭受过的委屈。

而到那时,苏纪也不会还手,他会站在那里任由施为。苏绥越是表现得憎恨自己,他才越是畅快,仿佛这样才能够赎罪分毫。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静的、平淡的,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在旁观一样,任何稍稍激烈一点的情绪都没有露出。

苏纪从来没有想到过,也不敢去想,苏绥会是这样的表现。

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在受过那样的伤害后,面对“加害者”还这般心平气和。

苏绥的脾气再好,他也是人,怎么能够这么的无动于衷,甚至于到了一个堪称冷漠的程度——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从未将什么“加害者”、将所遭遇的不公待遇放在心上。

“很难理解吗?”

苏绥似乎是看出了苏纪迷茫的表情,他笑了笑,温声道:“我从来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和事生气啊。”

他会因为宁清的一句“宝宝”而情绪崩溃,也会因为唐慢书的一句“只有我的恋人才能叫我的名字”而激发占有欲,却从来不会被林望景等人牵动心神。

对于重要的人,往往几句微不足道的话都能牵扯苏绥的情绪;而对于不重要的人,哪怕他们在苏

绥面前把天都掀翻,也得不到他的一个眼神。

不相干的人和事……

哈哈,不相干的人和事。

苏纪扯了扯嘴角,连勉强挤出来的笑里都带着极苦的味道。

他徒然的看着苏绥,眼神里盛满了不可奈何。

原来在这个人的心里,他苏纪连人带姓,都只不过是“不相干的人和事”。

原来那些无论坏的、好的,恨的、爱的,到头来,都只有苏纪一个人在意。

在苏绥面前,苏纪深刻的觉得,他就是被扒光了衣服、供人玩笑取乐的小丑。

“……你太冷血了,”苏纪的声线都是颤抖的,“苏绥,你真的……太冷血了。”

“冷血?”

苏绥觉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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