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东铮不舍得把房子租出去,  一家人谁也没说什么,颜明知是不在乎那点房租,沐卉无所谓,  懿洋看了下,共有屋子22间,  按每间11~12平方米计算,  那就是250平方米左右。

全部分租出去,每月能拿五、六十块钱。

是一名普通工人一月的工资了。

心里的数据一闪而过,懿洋便没在关注,  对他来说,  五六十块钱,真不算啥。那天去公园玩,他看了市面上现有的玩具,说实话,  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他随便做两样,拿去找个玩具厂合作,一月应该都不止这个数。

只是,三位长辈都不同意罢了,  说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挣钱是他们的事,用不着他出头。

懿洋抬头,看着院子里的西府海棠,  问旁边的颜东铮:“这边天井还要不要再种点别的?”妈妈和小妹都喜欢花啊菜的。

“种,  ”颜明知接话道,  “再等一俩月,  看哪儿有卖花卉树苗的,  买几样种在天井和后院。哦,对了,东铮,这窗户要不要改一下或是把窗纸换了。”

席教授大学是在京市读的,毕业后又被分配在师大教书,京市一待就是大半辈子,遂房子修整时,依然没改旧时的习惯,窗户没改,下扇固定,上扇可支,糊的是白色的玻璃纸,待夏季可换窗纱或冷布,冷布外面加幅纸,可卷可放,亦叫卷帘。

京市春、冬两季风沙大,门上他都挂了草帘子,风一吹哗哗作响。顶棚,高梁作架,外糊白纸,他比较讲究,让人把墙壁、窗帘、窗户也全部用白纸裱糊了,这亦叫“四白到底”,要一年一换,挺麻烦的,也不如棉花胡同糊的花纹纸好看、喜庆。

除此之外,他住的正房还修了个炉子,取暖用的,烧的是碳,剩下的碳还有半篓子。

里里外外转完,把锁一换,回家的时候,沐卉拎起半篓子碳绑在了自行车后面:“晚上吃烧烤。”

秧宝和竟革欢呼一声,催着妈妈骑快点。

颜东铮带着儿子、父亲在后面,闻言扬声道:“我们去副食品店看看有没有鱼、肉。”

沐卉应了声,却没报什么希望。78年了,鱼肉供应仍然不富余,哪天若说副食品店来鱼、肉了,你看,谁不是天不亮就去排队。

这会儿都下午四五点了,今儿就是有卖,也早卖完了。

车子在自家门口停下,竟革迫不及待地从后座上跳下来,跟沐卉要了钥匙,噔噔跑上台阶,踮着脚把锁打开,推开门。

沐卉抱下前杆上坐着的秧宝,一手握把,一手提着前杆下的支撑,将自行车拎进门,往门房一支,转身敲响了隔壁的大门:“张大爷,你知道谁家养的有鸡吗?”

早上出门,还看到几只鸡在门前的雪地里啄食。

“我家养的有三只,东头的老王家也有两只。”

“卖吗?”

“哈哈,不卖,不过可以换,我闻着你家的酒味了,拿瓶好酒来,我挑只老母鸡给你。”

“不要老母鸡,”天冷,老母鸡虽然下蛋没那么勤了,却也没有几家舍得送人或是杀了来吃,“你给我捉只公□□。”

“行。”

沐卉转身回家,没一会儿拎来一瓶刘伶醉和一包点心。

1974年春季广交会上,刘伶醉跟贵州茅台并排摆在宴会上请外宾品尝,从此便有了“小茅台”之称。

这时的鸡都不重,吃粮食嘛,长的结实。

张大爷拎来的大公鸡,四斤左右,按黑市价,沐卉一瓶酒也足够了。

张大爷接过酒,没要点心。

沐卉的鸡回家就宰了,接了小半碗鸡血。

家里在云省、沪市前后杀过四次鸡,竟革知道抹了脖子的鸡要搁在盆里浇上热水把毛拔干净,妈妈一拿刀,他就跑去厨房把搪瓷盆和暖瓶拎来了。

秧宝接过盛着鸡血的小碗送去厨房,往案板上一放,跑了回来,蹲在盆前,看妈妈和小哥拔鸡毛。

浇热水前,沐卉拔了几根大红的鸡冠和一把漂亮的尾羽给秧宝,家里颜东铮收集的有方孔钱,她准备吃过晚饭,给秧宝做俩鸡毛毽子。胡同的小女孩踢毽子了,那腿脚灵活的一气儿能踢三十四,花样百出。

来几日了,秧宝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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