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穿衣服,熹微晨光透过窗棂,落在少女流畅美好的腰背上。

肩后一双薄薄的蝴蝶骨,随着抬臂的动作显现又下落,好似真有一只蝴蝶栖息于上,让人忍不住想轻轻捉在手心。

江琮将脸转到一边。

泠琅换好衣服,回头说了声“那今日好好休息”,便两步迈出门,晨间古怪被她全数抛之脑后。

她先去找阿落,对方比起平日还要更苍白孱弱一些,纵使如此,仍旧需要上山采集东西,去献给阿部。

哪里长着野果,哪种草药堪用,泠琅已经对周边一切都很熟,她让阿落歇着,自己替她去。

即使对方百般拒绝推脱,她还是花了两个时辰往返,带回了一筐满当当的菌菇。

摘东西可以代劳,送东西却不行。阿落背着菌子,一边说自己没事,一边顺着石子路,往阿部的房子去了。

在她离开后,泠琅也出了门,去的却是另一个方向。

棚屋青灰,茅檐低小。在檐与檐之间的路上,她再次和蓝古不期而遇。

蓝古没有再那么鲁莽地上前,他神情怪异地站在原处,甚至带着几分谨慎地打量着少女。

泠琅找的就是他,她停住脚步:“怎么?”

蓝古说:“狡猾的汉人。”

泠琅觉得好笑,她故意说:“我只是个柔弱的女人,怎么会狡猾?”

蓝古果然又踌躇起来,他过了片刻才说:“那就是你的丈夫,那个人非常狡猾。”

“他也只是个瘸子罢了。”

“瘸子?不要以为泽布人没有见识,他一定也会武功,不然我怎么现在胸口还在难受。”

泠琅不动声色:“也?”

蓝古警告道:“给我老实点,无论你们从哪里来,在泽布只能听阿部的话……”

泠琅打断他:“你刚刚说的‘也’,是什么意思?”

蓝古眼珠一转,那可称愚蠢迟钝的面容上竟然也有若有所思的时刻,他问:“你想知道?”

泠琅没有说话。

蓝古又兴奋起来:“那是几年前,一个汉人遭受了洪水,泽布收容了他。”

“泽布收了我们的金子和狼皮才肯敞开大门,你说的这个人,他凭什么留下?”

“因为他会武功,教给了阿部和一些村人,借此换取机会。”

怪不得阿部有那样的身手,如果是常罗山亲自传授,倒还说得过去。

泠琅问出了最想问的话:“那他现在在哪里?”

蓝古却忽然闭口不言。

泠琅换了个问题:“他叫什么名字?”

蓝古只用眼睛上下打量她。

泠琅耐心道:“他是不是和阿落一起来的?”

蓝古笑了:“你想知道的太多了。”

泠琅也笑:“我觉得这里很好,想多了解一点,不可以吗?”

蓝古先是一愣,随即傲然道:“泽布当然好,我们……”

泠琅不想听他废话,她早就发现,这个人的脑子简单到令人发指,她随便编个什么他都会相信。

尤其,当他用那种黏着浓稠的目光上上下下看她的时候。他们太轻视女人,导致缺少应有的防备。

真是太可笑了。

泠琅微笑道:“你也看到了,我的丈夫是个不中用的残废,但你们这里的男人身强力壮,我觉得很好。”

蓝古简直喜从天降:“他确实……我们……”

泠琅柔声道:“但我不知道如果留在这里,该住在哪里呢?我几乎没在村子里见过别的女人。”

蓝古迫不及待道:“她们都住在一起,一个特定的地方。”

“哦?”

“平时不能见到她们,但我可以带你去外面看看,那个房子很大、很安全……”

“什么时候?”

“明天。”

“现在吧,”泠琅懒懒地说,“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甩掉我那个丈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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