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韫对余茯苓自然是有印象的,当初在杨远尘家里初见时,她们二人便互相护着彼此,情同亲生姐妹。

“秦光如何伤的你阿姐?”顾韫这话是朝余娇问的,声音不自觉放缓和了许多。

余娇看向捂着胸口伤处的杨从文,“是他动的手。”

秦光见指着自己的长剑终于移开,艰难的大喘了一口气。

杨从文捂着胸口的伤,看着提着长剑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顾韫,神情中多了一抹怕意。

顾韫看了一眼他的右掌,轻嗤一笑,“原来是断掌啊。”有道是男儿断掌千金两,难怪一巴掌能将小姑娘扇得鼻子流血,这样重的掌力便是放在男子身上,也要被打得眼冒金星。

杨从文心底泛起一阵寒意,下意识的攥住右掌,往身后藏了藏。

顾韫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冷笑一声,手腕一翻,一道剑花凌冽绞起,晃过杨从文的脸,尖锐的痛楚穿破身体所有知觉。

杨从文捂着右手,脸上的神情因为疼痛有些狰狞,他的右手所有筋脉尽数被斩断,彻底废了。

“恃强凌弱的滋味怎么样?”顾韫仍旧平静的站着,眉眼孤高冷厉。

他似乎并不需要杨从文的回应,在废掉杨从文的右掌之后,目光再次落在秦光身上。

这片刻的功夫,秦光已经悄悄的从地上爬远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能逃离的时候,右腿突然传来钻心之痛,秦光疼得大嚎一声,右腿痉挛的抽搐着。

脚腕处筋脉俱断,秦光面上几乎没了血色,他的右腿这次彻底废了。

“你这样的败类就不该出门行走。”顾韫手中长剑回鞘,他负手而立,垂眸厌恶的看着趴在地上的秦光,“记住了,她是我顾韫罩着的人,你要想报仇只管来找我,若敢打她的主意,我会叫你后悔活在这世上。”

“你……你怎么敢?”秦光忍着痛苦,眼中满是癫狂的恨意,“顾韫,我迟早会杀了你,杀了你!”

顾韫挑眉一笑,目光毫不畏惧的迎上秦光,“我等着那一日。”

他给过秦光机会,上次动手留了分寸,只是江山易改,这人本性难移,这样的祸害还是断了腿,一辈子呆在府里不能出门才安生。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杏楼里不少人都围在门口探头观看,却无一人敢出声,早已有人认出对秦光动手的是安南侯府那个无法无天,无所顾忌的顾小侯爷。

秦光毕竟是通勤伯父的世子爷,日后要袭通勤伯府爵位的人,顾韫竟然胆大到青天白日,就将秦光的手脚给废了,难道就不怕通勤伯父一纸诉状递到圣上面前?

纵然往日都知安南侯府的小侯爷嚣张无状,今日他们才算长了眼,纨绔和胆大包天都并非说说而已。

至于秦光那副惨状,却根本没几个人同情,这人欺男霸女,作恶多端,还曾强掳人妇,害得人家破人亡。

杏楼里的管事房妈妈早就让人送信去了靖远伯府,毕竟通勤伯府和靖远伯府走的很近,秦世子在杏楼门外出了事,怕是要闹出什么乱子。

一炷香前房妈妈收到靖远伯府的回信,让她静观其变,不要插手。

是以,杏楼的人并没有趟这趟浑水。

“可要送你阿姐去医馆?”顾韫走到余娇身边,从怀中拿出一方干净的白色帕子,递给她,看着她手上已经快干的血迹道,“擦一擦。”

顾韫记得余娇很爱干净,她那双手不像京里的姑娘留着长长的指甲,染上凤仙花汁,总是修剪得十分圆润整齐,露出一截牙白的弯月弧。

那时候给肖宁看诊,她总爱净手,这双手虽然在给人治病的时候经常沾上血污,但诊治完,总是洗的一尘不染。

余娇摇了摇头,余茯苓的鼻血已经止住了,应当是外力作用导致鼻腔的鼻粘膜血管破裂引起的。

她接过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污,抬头看着顾韫,杏眸里隐隐流露出一丝担忧来,却迟迟没有出声。

顾韫虽是小侯爷,可那位秦世子也是伯爵府的,他这般为她出头,恐怕是要惹上一身麻烦的。

良久,余娇捏着脏了的帕子,出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顾韫摸了摸鼻子,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道,“我母亲让我接你去府中上给她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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