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俢哥哥,若真是因为蓁儿害你入了牢狱,那我情愿一辈子都呆在教坊司里。”苏蓁哭的有些不能自已,泪眼模糊的看着李俢,“你怎么这么傻啊?你知不知道贪墨朝廷清淤的官银是要被杀头的,你要是死了,你让我怎么活下去?就算是脱了贱籍,我这辈子也都不会安心的,你要让我一辈子活在愧疚懊悔之中吗?早知道让我脱籍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情愿去接客!”

李俢见苏蓁哭成了泪人,颇有些不知所措,顾忌男女之防也不敢给苏蓁擦眼泪,只反复道,“跟你无关,蓁儿你别哭了,我是自个儿贪财……”

顾韫可没有耐心看两人卿卿我我,他带苏蓁过来,只是为了从李俢嘴里探听出实情。

“是谁指使你构陷徐游之的?”顾韫打断两人。

李俢没料想顾韫竟知他是刻意陷害,心中一慌,摇头否认道,“没人指使我,小侯爷的话我听不懂。”

“真听不懂?”顾韫微微扬起下颚,瞥了一眼苏蓁,语调缓而慢,“背后之人能许你让苏蓁脱籍离开教坊司,不过,只肖我一句话,她就哪都去不了,这辈子就只能呆在教坊司。”

李俢眼中划过慌乱,脸上出现愤意,“你……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哀求,“蓁儿只是一个女子,顾小侯爷你就放过她吧,苏家满门忠骨,蓁儿不该呆在教坊司那样的地方被人糟践。”

顾韫冷哼一声,面上全然一片不近人情,“你还知道苏家满门忠骨?徐游之便不是忠臣了吗?你陷害徐游之,拉他身陷囹圄,苏茂安下罪后苏家人遭的罪,徐游之的家人一样要遭受一遍,忠骨这两个字从你这样的人口中说出来不觉得寒碜吗?”

李俢被他指责得满面窘迫,脸色泛白,他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愧疚,只低垂着头不敢再作声。

“不肯说是吧?”顾韫看了一眼十七,“送她回教坊司,去礼部传我口信,不管何人一律不准给苏蓁脱籍,将她给我扣死在教坊司。”

十七当即上前钳制住苏蓁。

李俢顿时慌了神,十七已拉着苏蓁要往外面走,李俢赶忙出声阻止,“不要!”

他双膝一弯,朝顾韫跪了下去,面露哀求之色,“顾小侯爷我求求您,放过苏蓁,她跟此案无关,所有事情都是我做下的,我会以死谢罪的。”

他点地,用力的磕去。

顾韫丝毫不为所动,冷嘲出声道,“以死谢罪?你的一命算什么?你一死倒是一了百了了,北地因未能及时清淤遭受洪灾丢了性命的百姓何其无辜?他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路有饿殍,田屋尽毁,你这一命抵偿得了那些无辜的冤魂吗?”

李俢磕头的动作一顿,干裂的双唇微微颤抖,隔了许久,才闭眼悔恨的道,“抵偿不了……”

他睁开眼,不敢去看苏蓁,低声说道,“我说出实情,您能放过蓁儿吗?我罪大恶极,可这一切都与苏蓁无关,她什么都不知情。”

顾韫垂眼看着他,应了一声,“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我让人送苏蓁脱籍离开京城。”

“您说到做到?”李俢生怕顾韫会出尔反尔。

顾韫挑了挑眉,“我顾韫说话从来不无的放矢。”

同处京城,李俢对顾韫的做派还是知晓的,这位纨绔小侯爷虽百无禁忌,嚣张无状,但因身为天之骄子,行事从来光明磊落。

“我信您。”李俢咬字极重的吐出这三个字,他已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别无选择。

“能让蓁儿先离开吗?”李俢眸光极快的扫过苏蓁,他知道自己在苏蓁的心中一向是纯良正直之人,这样卑劣自私的自己,他不想全都叫苏蓁瞧见。

知道得太多不是一件好事,他不想将苏蓁卷入此案之中。

顾韫抬起下巴,朝十七示意。

十七带着苏蓁朝牢狱外走去,苏蓁回过头去,遥遥望着李俢,哽咽却坚定的出声道,“李俢哥哥,我会一直在外面等你,你若判了斩首,我割颈陪你去地府赎罪!”

李俢心头一哽,鼻头微涩,“别等我,也别做傻事,离开京城好好过活。”

十七已拉着苏蓁去了牢狱之外,也不知苏蓁有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回过神来,李俢与顾韫道,“我并未贪墨官银,是户部尚书秦淮源……”

李俢刚说出这个名字,便被顾韫粗声打断,“放屁!刚陷害过徐游之,你又想陷害秦淮源?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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