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摇头,“主审理此案的是大理寺,我们锦衣卫并无过问的职权,据我所知,周放嘴严,只一口咬定是顾小侯爷打开了装官银的箱笼才知官银不翼而飞的。这样一来,官银就牵扯到户部拨款,可户部清点银子的时候,工部的人都在场,其他几个去北地清淤的工部官吏亦是一问三不知,此案并无什么实质上的进展,现在周放又死了,这案子怕是要不了了之。”

余启蛰却十分不赞同他的想法,“不,恰恰相反,周放的死只是此案的引子,贪墨之人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

“这话怎么说?”陆瑾不解道。

余启蛰往车外看了一眼,眼见再过一条胡同,就要到拱卫司,他命车夫将马车停了下来,与陆瑾道,“我且问你,若周放是被人灭口,陷害到你的头上,你该如何应对?”

陆瑾眉心一蹙,“不能吧,我虽掌管着关押周放暗牢的钥匙,可周放死的时候,我并不在拱卫司,何况,我为何要杀周放?”

见余启蛰神色认真,陆瑾脸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难不成真有人想要将这个罪名,构陷在我的头上?”

余启蛰在他手上拍了拍,“这些不过是我的猜测,你回了拱卫司,无事自然最好,若有人想祸水东引,你可知该如何脱身?”

陆瑾心里有些不安,拧着眉头道,“我没曾做过的事,就算有人想构陷,也做不了真!”

余启蛰轻叹一口气,不禁有些无奈,也不知陆瑾这性子,在京城这些年是如何能一直平安无虞的。

“假作真时真亦假,若真有人想构陷于你,假的也能变出真的来。”余启蛰问道,“你在锦衣卫可有信得过的人?”

“有。”陆瑾说道,“锦衣卫的沈平,我与他能算得上是至交好友,这人信得过。”

余启蛰颔首,“你听我说,回了拱卫司,你先去找沈平,你一旦出事,让他立即去给我送信。”

他侧首看着陆瑾道,“还有,什么话都不要说,谨言慎行,不要授人以柄。”

陆瑾揉了揉突然狂跳不止的右眼皮,“希望是虚惊一场,锦衣卫是为皇上办事,向来不会掺和到朝廷的烂事之中,若真有人敢在锦衣卫身上动什么心思,只怕此人身份非比寻常。”

就在这时,外间有人出声询问道,“马车里坐的可是陆千总?高指挥使让您快快回拱卫司。”

陆瑾警觉地与余启蛰对视一眼,有人在跟踪他!

余启蛰启唇无声安抚道,“万事有我在。”

陆瑾捏了捏拳,正欲下车,余启蛰将他拦下,轻声问道,“你家中的钥匙呢?”

陆瑾从怀中摸出一串钥匙,递给余启蛰,方探身掀开车帘,用身子将车内余启蛰的身影挡了个结实。

他下了马车,“是我,高指挥使这般急着找我所为何事?”

外面出声这人亦是拱卫司的人,他见陆瑾下车,上前说道,“高指挥使先前不是派人去寻您了?周放死在咱们拱卫司的暗牢里,高指挥使急着找您回去办差。”

陆瑾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走吧。”

一旁这人朝马车里看了一眼,只是车帘早已放下,什么也都瞧不见,见陆瑾回头看他,他忙跟了上去。

余启蛰捏着手中的钥匙,在陆瑾走远后,便吩咐车夫道,“去桃溪巷。”

陆瑾的宅子在桃溪巷,到了宅子门口,余启蛰没有当即下车,在车内静坐了一会儿,又指使车夫离开。

不多时,余启蛰换了一身衣裳,与车夫分开,让车夫去敲前院院门,他则悄悄从后院翻墙进了陆瑾的宅子。

余启蛰拿钥匙开了卧房,在里面细细翻找了一遍,并无所获。

余启蛰不由眉头紧锁,他又去了书房,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将书房又细细翻找了个遍,在一叠兵书之中,总算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将纸上的内容用右手誊抄一遍,晾干墨迹后,余启蛰把誊写的信件重新夹进了兵书之中,他拿着那封原件翻墙离开了宅子。

从桃溪巷离开之后,余启蛰拿着那封书信略犹豫了片刻,就去了安南侯府。

找出这封书信,不用等沈平报信,余启蛰便已十分确定这是一个局,而陆瑾已入了局,他必须得想法子救陆瑾。

此刻拱卫司内,正如余启蛰所料那般,陆瑾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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