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娇神色淡定的摇了摇头,“我不过是赌一把罢了,泗河未及时清淤,北地今年入夏以来雨水又极多,难免会有大涝。”

“余姑娘不用妄自菲薄,经商就得胆大心细。”周管事笑着道。

余娇淡淡一笑,又说道,“我不便出门走动,还要多麻烦周管事您帮打听一下其他地方受灾的情况以及如今北地的粮价,听说儋州受灾严重,我打算将粮食销往儋州,这些粮食中有两成是顾小侯爷要救济灾民的,我会在受灾最严重的地方帮顾小侯爷施粥布善。”

“好。”周管事道,“我安排人去儋州,余姑娘,听说沚淓渠周边的两个县全被淹了,受灾也很是严重,您可要拿出一部分粮来,先在青州施粥?”

余娇并直接未应下,只道,“先打探一下情况再说。”

青州比儋州的受灾情况肯定要轻上许多,如果有需要,她会从自己的那部分粮中舍出两成在青州救济难民。

周管事办事很快,半下午的时候就让人送了三篓粗炭还有笔墨纸砚过来,余家也因此吃上了洪水后的第一顿热腾腾的饭菜。

余知行从孟家村和李家村回来,带回的消息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余黄芪一家子都平安无事,洪水来时,得益于余娇的提点,他们一家子都爬到了屋顶上,躲过一劫。

余甘草一家子就没这么幸运了,老房子坍塌,她婆婆被倒塌的墙体给埋了,救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去了。

张氏听闻李家那贼老妇去了,只差没叫一声好,心里暗道报应不爽,那贼老妇从前那般磋磨甘草,手段恶毒,可见老天爷还是开眼的,要不怎么李家一家子都好好的,就单单将那恶毒的妇人给收了去?

只是想到甘草还怀着身子,李家房子塌了,指定也吃不上饭,余甘草大着肚子总得有个安身之所,张氏又叫余知行去了李家村一趟,让他将余甘草接回来住。

接下来的日子都是大晴天,这让心头笼着阴霾的百姓有了稍稍喘口气的机会,周管事让人送消息过来的时候,余娇正在给人看诊。

都是青屿村的村民,有三四个人是感染了伤寒,另外七八个人全都是腹泻,拉的几乎去了半条命,洪涝后最容易感染的症状还是出现了——痢疾。

不是血吸虫病,这让余娇松了一口气,痢疾虽然也会死人,但有药可医,血吸虫病则超出了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准,没有西药很难治疗。

余娇有条不紊的开方,让这些人去镇上抓药。

有几人家里房子塌了,家里的钱财都被水给冲得没影了,根本拿不出钱去镇上抓药,期期艾艾的问余娇能不能去山上自己采药来吃。

余娇垂眸想了一会儿,“可以是可以,不过有些药材需得晒干才能入药,不然影响药效。”

她起身去了药草间,用油棉纸里包裹的药材,配了几人的药量,“这些药你们先拿回去吃,让你们家里人去山上采药,拿来我这里,用采回来的湿药材换这些药。”

这几人忙不失迭的接过药,连声道谢,询问上山采药的相关事宜。

余娇看向一旁的余茯苓,道,“阿姐,需得麻烦你带他们去山上辨认药材,我有旁的事要忙。”

余茯苓一口应下,“好。”

她与这几人道,“等明个让你们家里人过来,我跟他们一道上山,教他们辨认方子上的这几味草药。”

那几人赶忙点头。

余娇叮嘱道,“这病是因入口食物不洁引起的,吃食一定得煮熟,需得仔细着些,村里的井水不要再用了,去山上取洁净的泉水做饭。”

这几人一一应下,才拿着药离开。

“若我们家里也经营着药铺就好了。”余茯苓看着几人离去,感慨了一句。

余娇不是没想过囤积一批药材,只是当时找顾韫买粮,积攒的两千两银子全都拿了出来。

她可以免费施诊,但无偿赠药,就是个无底洞,她若是重生在王公侯府,家里有金山银山,倒可以慷慨的做个活菩萨。

请了周管事派来的汉子进屋,余娇客气道,“让你久等了。”

“不妨事,周管事让小的来跟您说一声,沚淓渠流经的两个县,二十多个村子大半房屋都被冲垮了,损失惨重,难民们都入了城讨吃的,青州的粮价已涨到九钱一石,长奎的粮价昨日是八钱,今个儿已涨到八钱半了,小的过来的时候,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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