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儒海脸色铁青,将手中的李秀娥招认私通摁了指印的纸张揉成一团,咬着牙道,“你这是要威胁我?”

陈根生微微一笑,“哪里是威胁?我是想咱们两家亲上加亲,只是这结不成,难免会结怨!”

他站起身,看着余儒海强忍怒火的脸,只觉心中痛快的很,“叔,你好好想想,若是阿柔和五哥儿成了亲,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汉山这事儿我自会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让那李秀娥在外面乱说一气。你不妨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想好了只管带着媒人上门提亲。”

陈根生离去后,余儒海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砸在了地上,余周氏原本在屋里睡晌觉,骤然被这动静吵醒,穿上鞋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见余儒海脸色黑沉如锅底,怒得脖颈上都起了青筋,地上一片狼藉,心中不由一惊,上前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气成这个样子?”

“老三那个孽障呢?”余儒海几乎是咆哮着吼了出来。

余周氏被吓了一跳,西侧间听到咆哮声的赵氏赶紧从房里走了出来,“爹,你找汉山?他去村里溜达了。”

自从猪头摊子不做了,余汉山闲着没事,就常往外面跑,去跟人喝酒不着家。

“去找那个混账!”余儒海拍着桌子怒声道,“叫他赶紧给我滚回来!”

赵氏快步去外面找人,心里却嘀咕这好端端的怎么又冲他们三房发火,不就是谨书和谨言这次没中榜,怎就天天找他们三房的麻烦?

余周氏拿起扫帚,将地上碎掉的粗瓷片清扫到角落,走到余儒海身边,放柔声音,“老爷,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老三在外面闯祸了?”

“他个狗东西不知什么时候跟李秀娥那个小寡妇勾搭上了!”余儒海将被揉成一团的认罪书丢在桌上,火冒三丈的道,“看看!你看看!”

余周氏惊了下,上前拿起认罪书,虽不认字,但看见朱红色的指印,也心知不好。

“老三怎么会跟李秀娥搅和到一起,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余周氏捏着认罪书,有心为余汉山辩解。

余儒海重重哼了一声,“误会?这认罪书是陈根生送来的,李寡妇全都招认了,他要挟让五哥儿娶了陈柔,不然就将老三和李寡妇送去衙门!”

“汉山……怎么会惹出这种事来?”想到那猪肉摊子不赚反而赔进去了十多两银子,如今倒是说得通了,钱怕是全都赔到了刘秀娥那小寡妇的身上。

余周氏恼得牙疼,自己怎就生出了这么一个蠢货儿子,两个儿子都这般大了,还能在外面做出那样的糊涂事!

“去把老大和老二都叫来,还有启蛰。”余儒海强忍着怒火,气的嘴唇发颤。

赵氏在狗剩家找到正跟人玩牌九的余汉山,余汉山正在劲头上,被赵氏叫下牌桌满脸的不高兴。

“你少跟我瞪眼!咱爹让我来找你的,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你等着回家挨训吧!”赵氏哼道。

余汉山一脚踢飞了路上的石子,不快道,“咱爹最近是怎么了?动不动就找茬,这家都快没法呆了。”

说起这个,赵氏也抱怨道,“爹眼里如今只有二房,瞅咱们三房是哪哪都不顺眼,心偏得都快没边了,再这样下去,谨书和谨言还不知要受多少委屈!”

两人到了家,就见堂屋站满了人,大房和二房全都在,余儒海和余周氏端坐在堂上,脸色难看。

这副阵仗,让余汉山心底有些发虚。

“爹,你叫我有啥事?”余汉山挤出一个笑脸,走进堂屋。

“跪下!”迎来的就是余老爷子的一声暴喝。

余汉山被吓得脸色一变,迟疑着问道,“爹……我做错啥事了?”

余儒海瞧见他就来气,一把抓起桌上备好的藤条,怒声道,“你个孽障,还有脸问我做错了什么?你给我跪下,我今天打不死你!”

余汉山下意识的就要躲,抬眼去看余周氏,见余周氏撇开眼,竟是不管不问的态度,便老老实实的跪在了地上,背上当即挨抽了一记。

赵氏赶忙去拦,“爹,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汉山都多大的人了,你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打他?”

余儒海一把将她推开,狠狠的往余汉山身上抽,边打边骂,“你个没脑子的蠢货,我让你去偷腥!我让你犯蠢!我让你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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