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河虽然看过不少医书,但余娇默下的这本他还真没读过,抬头朝余娇问询道,“不知是哪位杏林名医的高作?”

余娇应对自如,轻蹙眉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幼时看过的医书,只记得内容,倒忘了写书人的名字。”

江清河虽然可惜,但仍是称赞道,“难得你有这么好的记性,幼时看过的医书,竟到现在还能默出来。”

江清河翻看了几页,颇为爱不释手,书中所写实在精妙,他只恨不得现在就去潜心研究。

“我字写的不大好,江大夫若遇到看不懂的,可做标记,待下次见面时问我。”余娇怕自己字迹太过丑陋,难以辨认,贴心道。

江清河方才只顾专注医书内容,没注意字迹,闻言细细看向纸上字形,夸赞道,“虽字形一般,但字迹工整,辨认清楚不成问题,可见孟姑娘默医书的时候下了苦功夫,这份心意,江某就收下了。”

见江大夫说了与余启蛰同样的话,如此看来,她那笔烂字着实有了长进,余娇不免高兴,杏眸含笑看了余启蛰一眼,谦虚道,“近来一直跟着五哥儿练字,奈何天资一般,只将将能入眼。”

她又小声朝余启蛰道,“总算没给你丢脸。”

江清河看向余启蛰,对这个年少便中了小三元,名震长奎县的秀才郎格外高看,笑道,“原来是师承你家五郎,他才学斐然,想来书法应也极好。”

余娇听江清河夸赞余启蛰,一脸认同,眯着滢澈的杏眸笑道,“他的字是极好,我临摹多日也尚不得其一分。”

余启蛰桃花眸划过笑意,垂首看着余娇,胸腔中一片柔软。

陈柔站在一旁,看着两人情合意投的模样,心中很是不舒服,她凑上前,往医书上瞄了几眼,浅笑着赞美道,“孟姑娘太自谦了,这字分明写的极好。”

她出言示好,不过是瞧着余娇与江清河交情颇深,阿奶死活不肯去找余家看诊,连父亲也拗不过,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回春堂。

江清河闻声看向陈柔,误以为她与余娇一道来的,疑惑道,“这位是……”

“江大夫您不记得我了?我阿奶来找您看过咳疾,我跟孟姑娘是一个村的,我姓陈。”陈柔主动说道,“这是您给阿奶开的方子,上次抓的药吃完了,我今日再抓几服。”

江清河接过方子,才想起陈家阿奶的症状,肺瘘疾已入膏肓,他的方子也不过是帮着拖些时日,将方子递给了堂内的药童,江清河道,“给陈姑娘抓药。”

陈柔连忙道谢,跟着药童去药柜旁取药。

“江大夫,能看诊了吗?后面还排着好多人呢!”有等不及的患者出声催促道。

江清河原还想跟余娇多聊几句,只得道,“眼下有些忙,你们要不要去后院歇歇脚,喝杯茶?”

余娇道,“不用了,江大夫先忙,我们也难得来镇上一趟,想去四处逛逛,买些东西。”

“那等我看完了医术,改日得空,再上门与孟姑娘探讨。”江清河刚说完,那边又有病患催促,只得歉疚一笑,走向坐诊的桌案。

余娇三人正要往外走,一道身影走了进来,刚一进门,就朝江清河高声道,“少爷我方才遇到一位女大夫,只用一根筷子就救了人命,可比你整日挂在嘴上的那劳什子孟家姑娘强多……”

话为说完,沈瑜就扫见了正要出门去的余娇,赶忙身手拦下,惊喜道,“咦,女恩人,你怎么会在这儿?咱们还真是有缘,这回春堂正是我家的医馆,你可是要抓药?我家的药材最全了,姑娘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说。”

余娇听了他说是回春堂的少东家,才抬眸打量了沈瑜一眼,方才在面馆的时候,因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余娇压根没正经瞧过他。

“多谢好意,我不买药。”余娇出声道。

“不买药也无妨,医馆后堂有瓜果点心,恩人赏脸小坐片刻,好叫我聊表感激之心。”沈瑜露出俊朗的笑容来,继续纠缠道。

余娇挑了挑眉,她若没记错,与张家小姐定亲的正是回春堂的少东家,也就是说正是面前这个公子哥。

余娇有心想要提醒他张家小姐并非不洁之身,女子贞洁与妇疾无关,只是已嫁人的妇人得妇疾的比较常见罢了。

可这些话又不大好当着大庭广众下言明,犹豫了下,“既然你有心感谢,那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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